到南丫島只是一念之間,很多人選擇去香港購物,我卻只選了一座小島成全我的香港之行。從深圳順利過關(guān)到香港后,先坐地鐵到中環(huán),登上了去南丫島的天星小輪。二十分鐘后,小輪準(zhǔn)時抵達了南丫島。島上的風(fēng)很清涼,特別安靜,跟香港的繁華的確是兩重天。島上的度假屋住宿都不貴,我選了一間自己滿意的帶陽臺的海景房,兩百余元,寧靜舒適。房東聽說我第一次來香港,笑說你可真會找位置,第一次來香港的人是不會想到住南丫島的。這里是香港的后花園,倒是香港人自己喜歡來度周末。
島上不允許走機動車,除了騎自行車就是緩慢地步行,幾乎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tài),空氣幾乎是零污染。長長的綠色林陰小路通往山上和海灘。島民賣菜的小推車很有意思,花和菜是一起賣的。島上店鋪很多,但大家各有特色,沒什么競爭,比如做海鮮的、做西餐的、做料理的、做小食墨魚丸和餛飩的、做花草茶的、開度假屋的、開書吧的,大家都慢悠悠的,也不招攬生意,生意卻不錯。
島上還有兩個香港市區(qū)來的年輕人,最終放棄了高薪的工作,在海灘邊租了一塊荒地,當(dāng)上了現(xiàn)代農(nóng)民,自己動手開墾森林,依靠動植物的自然循環(huán)保持土壤營養(yǎng),不用農(nóng)藥,種植各種有機香草,做成茶的原料和餅干小食,一年四季都有新鮮香草,除了自己享用還可賣給游客,制作扎染,他們變成了島上真正的農(nóng)夫。黃昏坐在他們“香草原”竹椅上喝上一杯香草茶,吃兩塊香草餅,看著兔子和狗在一邊安靜地吃食,覺得時光簡靜。
喝茶時,遇到了第N次來這里的郁青,她對南丫島情有獨鐘,以前在深圳時,幾乎每周都來。她瘦瘦的,喜歡穿白襯衣,素顏,掃一點灰色的眼影,一眼看去就是很有故事的女人。她喝第一口咖啡說,有時我們經(jīng)歷的人都會被記憶再選擇一遍,有些人變成電話號碼,有些人變成一首歌,有些人變成一個符號,有些人變成祈禱。而郁青的名字,在某個人心中大概是變成了祈禱的。她說,回國后,再也沒同曠飛聯(lián)絡(luò)過,一切都已像流水般過去。人與人就這樣散落在風(fēng)中……
2003年8月香港郁青從國外學(xué)成回來就留在了深圳,開了一家心理咨詢中心,這是她一直的目標(biāo),現(xiàn)代人潛在的心理壓力太大,其實很多人無處訴說,她覺得這是個有價值的行業(yè)。郁青不算漂亮但很有女人味兒,這樣的人才能當(dāng)一個好的心理咨詢師,別人看她的第一眼就會感覺舒適,她說話緩緩的,眼神是微笑的。
周三的下午,陽光很好,陽光的陰影在灰塵中起舞,中心的人不多,郁青坐到窗邊的沙發(fā)上看一本國外的心理學(xué)書,用無印良品的再生紙筆記本記著筆記。
四點多鐘,進來了一名中年男人,他說我叫曠飛,是陳明的朋友,今天路過,順路來看看。提起陳明,郁青就笑,那幾乎是她的發(fā)小,總在很夸張地到處宣揚她:我有一朋友,從國外學(xué)心理學(xué)回來,一流的心理咨詢師啊,有什么事情找她談?wù)勑木秃昧?,千萬別悶在心里啊,尤其是男人,遇到她,一切可以化解。郁青聽他說時,總是拿拳頭擂他。對曠飛,他肯定也是這么說的。郁青想著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