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佩德在這番演講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屏住了呼吸,現(xiàn)在他撅起嘴唇從肺里吐出一聲長嘆,說:“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你厲害。你很厲害。主要是你的眼睛,我覺得,還有你說‘請大度一點吧,斯佩德先生’時聲音里面那種悸動?!?
她跳了起來。她在痛苦中漲紅了臉,但仍然昂首直視著斯佩德?!拔一钤?,”她說,“我自找的,但--噢,我多想得到你的幫助??!我是那么希望你幫我,那么需要你的幫助。我說話的樣子顯得虛假,但我沒有說半句謊話?!彼D(zhuǎn)過身子,背不再挺得那么筆直了,“是我自己的錯,現(xiàn)在你不相信我了?!?
斯佩德的臉變紅了。他向下盯著地板,咕噥著說:“這下你不止厲害,簡直危險了?!?
布里姬·奧肖納西走到茶幾旁,拿起他的帽子,走回來拿著帽子站在他跟前,并不遞給他,只是拿在手里,如果他樂意可以接過去。她的臉蒼白而瘦削。斯佩德看著自己的帽子問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九點的時候弗洛伊德到旅館來,之后我們出門散步。是我提議的,這樣阿切爾先生就能看見他。我們在一家飯館停下來吃飯,然后跳舞。是在吉利街--我想是這個名字。十二點半左右我們回到旅館。弗洛伊德在門口和我分手,我站在旅館里看見阿切爾先生在馬路另一側(cè)跟著他往下走?!?
“往下?你是說朝市場路那邊走?”
“對?!?
“你知不知道他們在布什街和斯托克頓街那附近做什么,就是阿切爾被殺的那邊?”
“那是在弗洛伊德住的地方附近嗎?”
“不,從你住的旅館到他住的那邊要經(jīng)過十來個路口呢。他們走了之后你干了什么?”
“我睡了。今天早上我出門吃早飯的時候,看見了報紙的頭條--你知道的。后來我去了聯(lián)合廣場那邊,見到有租車行,我就租了一輛車,回到旅館取行李。昨天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房間被人搜過之后,就知道一定得搬家。這個地方是我昨天下午找好的。所以我來了這兒,然后給你的辦公室打電話?!?
“你在圣馬可旅館的房間被人搜過?”他問。
“是的,就在我去你辦公室的時候?!彼е秸f,“本來沒打算告訴你的?!?
“意思是這件事我不該問?”
她羞怯地點點頭,動了一下手里的帽子。斯佩德的眉頭皺了起來,不耐煩地笑了笑說道:“別在我面前晃那頂帽子。我不是說了會幫你想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