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迪警督舉起兩個彎曲的手指伸向斯佩德的胸口，又迅速地縮回來，說：“我計算過，你用十分鐘找電話，和那女孩交代；十分鐘去瑟斯比那兒--吉利街靠近利文沃斯街的地方--那個時段你用十分鐘就足夠趕過去了，最多十五分鐘。這樣你有十到十五分鐘來等他現(xiàn)身?！?

“我知道他住哪兒？”斯佩德問，“而且我還知道他殺了邁爾斯之后沒有直接回家？”

“你知道些什么你心知肚明，”鄧迪固執(zhí)地答道，“你幾點到家的？”

“三點四十。我四處走了走，考慮一些事。”

警督上下?lián)u晃著他的圓腦袋。“我們知道你三點半還沒到家。我們給你打電話了。你在什么地方走？”

“經(jīng)過布什街，然后回來?！?

“你有沒有見到什么人--”

“沒有，沒有證人，”斯佩德說著，愉快地笑起來，“坐下，鄧迪，你的酒還沒喝完呢。湯姆，把你的杯子拿過來?！?

湯姆說：“不了，薩姆，謝謝?！?

鄧迪坐了下來，但心思完全不在他的那杯酒上。斯佩德給自己的杯子倒上酒，喝光，把空杯子放在桌上，回到他床邊的座位。

“我明白我現(xiàn)在的處境，”他說，友好的目光來回投向兩位警察，“抱歉我剛才火氣大了一點。但你們過來擺出審問的架勢讓我有點不自在。邁爾斯死了讓我挺心煩的，你們這些家伙又狡猾得很。不過現(xiàn)在沒事了，現(xiàn)在我知道你們在忙什么了?！?

湯姆說：“別提了?！本?jīng)]說話。

斯佩德問：“瑟斯比死了？”

警督還在猶豫，湯姆說道：“嗯?！苯又缴鷼獾卣f：“如果你還不知道的話，告訴你也沒關(guān)系，他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就斷氣了?！?

斯佩德正在卷一支煙，他頭也不抬地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覺得我應(yīng)該知道？”

“我就是這個意思?！编嚨咸孤实卮鸬?。

斯佩德抬頭看著他，一手拿著卷好的煙，一手拿著打火機，笑了起來。

“你還沒準備好逮捕我吧，對不對，鄧迪？”他問。

鄧迪用冷酷的綠眼睛注視著斯佩德，沒搭腔。

“那么，”斯佩德說，“我沒有理由要操心你怎么想，對吧，鄧迪？”

湯姆說：“哎，講講理，薩姆。”

斯佩德把煙放進嘴里，點著火，笑著吐出煙霧。

“我會講理的，湯姆，”他應(yīng)道，“我是怎么把這個瑟斯比給殺了的？我都忘了。”

湯姆厭惡地咕噥了一聲。鄧迪警督說：“他背上中了四槍，點四四或者點四五口徑，從街對面打過來，當(dāng)時他正要進旅館。出事的時候沒人看見，不過想來是這么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