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依舊無語,淚水又盈眶。
“二少奶奶,你要不嫌棄,就到我家躲一陣子,好嗎?”駒子說。
“你家?”女人一怔。
“土匪找不到我家?!?
女人搖搖頭。
“你嫌棄嗎,二少奶奶?”
“哦,不,大兄弟,我是個無家可歸的人了,哪談得上嫌棄不嫌棄呢?我……”
“你不嫌棄,就到我家吧?!?
“……”
“等平安了,你到哪去我把你送去……”
“……”
她心里是清醒的,只要不想留在這破廟里,只要還想活下去,她只有照他說的做了。可以后又會怎樣呢?她很茫然。
見女人點頭應下,駒子心里十分滿意。他同樣沒想到以后該怎么辦,可女人不嫌他破舊的草房,愿去落腳避難,這他就很知足了。一陣興奮襲來,駒子又拿起酒瓶喝了起來。
“嗯。”
“二少奶奶,你吃呀?!?
“嗯?!?
駒子又拿起酒瓶喝了起來。
夜?jié)u漸深了,風照例停息下來,萬籟俱寂,整個世界都進入睡眠。女人抬頭看看窗臺上的燭火,燭火已不再搖曳,宛如鑲嵌在后面黑色天幕上的一朵紅蓓蕾。女人的目光神往地凝視著,后來她感到這朵紅蓓蕾不再靜止了,開始跳動,愈跳愈快,再后來便消失在黑暗中。
她倚在麥草堆上睡去。
駒子于興奮中喝光了全部的酒,酩酊大醉,兩腿一伸也呼呼而睡。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因了什么,女人和駒子同時睜眼醒來,又同時發(fā)覺他們摟抱在一起睡在麥草堆上。女人先驚叫一聲,駒子幾乎是應聲彈起,又跌坐在麥草堆上,兩眼驚懼地望著正從麥草堆爬坐起來的女人。
“二少奶奶,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駒子緊張地辯白道。
女人沒說什么,也沒看這個睡中與自己摟在一起的男人。她把頭轉(zhuǎn)向窗子,窗臺上的蠟燭已矮了半截,卻仍在靜靜地燃亮。她出神地望著燭火,極力回想著剛才睡中的一切……
“二少奶奶,我可不是成心的,真的,不是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