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 曼哈頓序曲

我的兒子馬友友 作者:約翰·艾·拉洛


一直照射在庭園一邊的陽光現(xiàn)在移向屋后,一陣柔和的微風搖動果樹的樹枝。屋里,友友和友乘在練琴。有一次,友友把大提琴擱在一邊,往房間末端面向花園的窗口走過去,想放股冷空氣進入來這個不通氣的房間。友乘連頭也沒有抬起來,一面看譜,一面向他叫道:“別碰那扇窗子。不要費神去打開它?;厝ゾ毲佟D阒腊职指嬖V過我們什么嗎:‘練琴時永不要分心,分心令你精神不集中,拉琴不流暢,情緒受影響?!?/p>

“他怎會知道呢?他又不在家。你一天到晚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备延褎邮秩ゴ蜷_那扇窗子,可是窗框給卡住了。當他用多點力去推的時候,窗框里脆弱的玻璃裂成碎塊,其中一塊深深的插進友友的手腕。友友不禁痛苦地大叫了一聲,血流如注。友乘還來不及去幫弟弟一把,在隔壁房的母親已飛奔到友友身邊。“友友,友友,你剛才做了什么?”

雅文隨即意識到,這次意外可能對友友的音樂生命造成嚴重的后果。她急忙把友友的手臂包扎起來,替他止血,然后拉著友友跑向鄰居求助,懇求鄰居趕快把孩子送到醫(yī)院去。

幸虧鄰居是位計程車司機,剛好在家。

“啊,夫人,我很想幫你忙,但我不能載你們到醫(yī)院去。你也知道,我一定要遵守公司無聊的規(guī)矩。醫(yī)院不屬我的載客區(qū)……我不能破例……Je suis désolé(夫人——非常對不起)?!?/p>

雅文手足無措。雖然流血好像止了些,她還是感到孤立無援。

兒子的傷口需要即時治理,但她不知往哪兒求救。

湊巧另一位鄰居剛好看見雅文從屋里沖出來,于是跑過去。他把雅文兩母子送到車上,載她們到急癥室。

“你真幸運?!贬t(yī)生對友友說。然后他轉(zhuǎn)過身來跟雅文說:

“你總算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趕到醫(yī)院來了;假如再遲一點,你兒子的手將會永久殘疾。他真的是個非常非常幸運的孩子?!贬t(yī)生再說了一遍。

幾天后,當馬博士將這件事轉(zhuǎn)告維特洛特先生的時候,維特洛特聽了也松了口氣。

“這次意外足以毀掉友友還未開始的事業(yè)呢!”

除了這樁意外之外,奧梅松留給馬家盡是甜美的回憶。他們不時回去那里度假,享受這個休憩地帶給他們的和平與寧靜,欣賞美麗的花朵,采摘樹上的水果。

有一次,在奧梅松小住時,馬博士給朋友約翰·艾·拉洛寫了一封信,抒發(fā)一下他愉快的感受:

約翰:

……別忘了:你如果來歐洲,也可以在奧梅松落腳。我已經(jīng)為你準備好了一間新的睡房,跟一間新的客廳。我要你知道,我在過去兩年做了幾項改良:我裝了個熱水爐,你隨時也有熱水用。為了方便你,你會有兩張床和兩塊墊子,也有大廁所、餐具室、雜物架、抽屜放你的東西。我有一座施泰維鋼琴和兩百多節(jié)歌劇選段,讓你太太可以練唱歌。

市場里時常有你最愛吃的鱒魚(我會在上菜以前把魚鱗去掉)。每星期六都有活蝦供應。你還會在我們悉心打理的庭園里找到花兒、水果和新鮮蔬菜。

我們歡迎你隨時光臨。

不知不覺間,日歷一頁一頁地翻過去,特倫特學校開學的日子就快到了。馬家最后準備就緒,離開法國,到紐約市展開新的生活。

他們先在西區(qū)一家酒店暫住,同時亦在找一個長住的居所。過了一個月,他們在麥迪遜大街十六號找到一所公寓。在那里,他們碰上了扎比利斯基一家人。由于兩家人都愛好音樂,而且后者跟法文和法國文化也有深厚的淵源,兩家人的關(guān)系變得十分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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