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夢清聽了,絲毫沒有動氣,笑回道:“我就是猜到你已知道了,才拖住不讓你講,給大家都留些情面。”
杜春曉看了她半日,撲哧一下笑出來了,黃夢清只是等她笑完,沒有半點好奇的意思。杜春曉見對方?jīng)]給她一句托話,便自顧自說道:“也不知為什么,天是一樣的熱,可我偏就在你屋里頭睡得甜些,連那蚊香味兒都讓人惦記,回去書鋪卻怎么都睡不著,剛迷糊起來,腦子里便有根筋狠狠彈你一下,你又醒了。實在痛苦,不如來你這里騙吃騙喝騙睡來得舒服?!?/p>
這下輪到黃夢清取笑她,借機刺了幾句,杜春曉也不動氣,只走到窗口,看庭院里那座封閉的井臺。
因剛剛鬧過的原因,宅子里飄蕩著某種古怪的寧祥氣氛,銀杏樹葉在頭頂打了幾個圈之后落在肩上,杜春曉這才意識到那只甲套還握在她自己手里,在昏黃暮色下發(fā)出幽光,令她想到雪兒珍藏的頂針。
午夜時分,一記裂帛的尖叫穿越夜幕,直刺眾人耳膜。起初只是叫“救命”,后來變成了“殺人!我要殺人”。等杜亮他們趕到藏書樓下,聲音已化作純粹的嚎吼,一寸寸捏碎,灑在逼悶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