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欣跟著沈秋雨笑了,便接過春春,坐下。沈秋雨把那包東西打開,與艾欣吃起來。這玩意兒吃起來帶響,唧唧呱呱的,分外好吃。春春指著吃的,艾欣便把含在嘴里的哺給他,卻只一小會兒,就又摳出來。
沈秋雨又吃了一個,便拍拍手說:“明天,我要去趟南京?!?/p>
“什么事?”艾欣從鄉(xiāng)愁中解脫出來,想到了那串鑰匙。
“嗨,公事!”
“什么公事?”艾欣抓住機會,問的同時,裝出一副吃醋的樣子。
沈秋雨急忙走上前,親著艾欣和兒子,道:“我的確還想跟她辦一下離婚的手續(xù)。”
“噢!”艾欣喜笑顏開,說,“這還差不多。就為這事兒,值得專門去一趟么?”
“不是,還有公事啊?!?/p>
“任務(wù)重嗎?”
“說重也不重,說不重也挺重要的?!?/p>
“瞧你這繞口令,到底危險不危險?。俊?/p>
“那倒沒有吧,就是運送人犯,北平特組的人。”
“哦?!卑烙行┙辜保瑓s想明天就要開門解人了,秋雨會把鑰匙放在哪里呢?又說,“哎,你今天是不是還要去找齊飛羽?剛才他來找過你?!?/p>
“是啊、是啊,商量明天的事。那我得趕緊去了?!?/p>
“你去吧。”艾欣報以溫柔一笑。
沈秋雨感到一股暖流從丹田出發(fā),直躥到頭頂,便想起何應(yīng)欽愛唱的《空城計》和馬連良的做派。
艾欣抱著春春,目送沈秋雨出了門,便把孩子放進(jìn)搖籃,而后奔向書房的保險柜。她曾經(jīng)從沈秋雨那里記下過幾串?dāng)?shù)字,一一試過,都不靈驗。這回,她要再試一次,時間緊迫。這鬼家伙,會把密碼記在哪兒呢?秋雨是個非常謹(jǐn)慎的人,莫非密碼只記在腦子里?這可怎么辦呢?
艾欣找到一個沈秋雨的筆記本,一頁頁地翻看。筆記本上或密或疏,都是寫文字或數(shù)字,有工作記錄,有個人感想。還有一些公式,艾欣覺著有趣,就抄下來準(zhǔn)備給夏一鈞。也許,這些會跟“水蜜桃”有關(guān)系呢。于是,艾欣拿著筆記本來到保險柜前,又試了幾串?dāng)?shù)字,但都沒有效果。
艾欣緩緩地起來,回到客廳,望見搖籃里的小兒子吮吸著手指,不由得笑了。她把春春抱起來,在屋里遛著,像懷抱著自己的青春。她把一個奶嘴兒放到春春的嘴里,那孩子便很開心,肆意地咬玩著。艾欣拍拍春春的臉蛋,春春就把奶嘴兒一拔,咯咯地笑起來。也許,也許那密碼就在同床的異夢里;也許、也許那一串鑰匙就在床前那一片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