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加入到戴笠的特務(wù)處里,是受了他的姐夫、上海區(qū)區(qū)長余樂醒的引薦。戴笠對沈敬喜愛有加,悉心培養(yǎng),就命他擔(dān)任了淞滬警備司令部偵察大隊(duì)的少校行動組組長。這時的沈敬,才二十一歲。
戴笠來到上海,便把沈敬叫來,問:“你來上海這倆月,可有進(jìn)展?”
沈敬早就暗下決心要努力實(shí)干,讓賞識自己的戴老板看到自己的成績,便挺胸言道:“目前地下黨方面,我們介入得比較晚,還沒找到什么線索。特工總部那邊,倒是干得很起勁。他們受到紅隊(duì)的威脅,徐兆麟害怕被暗殺,就回了南京。目前的上海區(qū)長是韓達(dá)。”
“哦,你很誠實(shí)啊??筛爬习褰佑|啦?”
“嗯,有過交道了。他邀請我加入他的恒社,我回絕了。后來他還送給我一輛小汽車,我也奉還了?!?/p>
戴笠有些感動,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的事情我早知道了,你做得對啊。得人錢財,就得與人消災(zāi)。若你加入恒社,就成了他的學(xué)生,那我還能依靠誰呢?”
“主任說得是,杜月笙雖是上海老大,但咱們特務(wù)處是正道,他應(yīng)該依附咱們才是?!?/p>
戴笠笑笑,說:“也不能這樣講。杜老在上海的勢力不僅在青幫,也在正道上,老頭子跟他也是很有交情的。所以我們作為領(lǐng)袖的耳目,就要先知先覺,對杜月笙以后還有用得著的時候,也不能太過死板了?!?/p>
沈敬意會了,說:“主任,你這次來上海,待的時間長么?”
“怎么了?”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想請主任去見見我的女朋友?!?/p>
“哦,她叫什么名字?”
“白云。”
戴笠立刻想到了胡蝶,便說:“這名字很純粹啊,人如其名吧?”
沈敬狠狠地一點(diǎn)頭,說:“對?!?/p>
“好啦!”戴笠神情輕松道,“我此次來滬,事情很多,最后,還是希望你能把葉平文給拉過來,這也是你的一個突破口啊?!?/p>
沈敬想起自己剛才忘了說他,便道:“葉平文我也接觸了幾次,覺得他有很多顧慮。這也難怪,他……”
“好了,好了。他有顧慮,你就想辦法打消嘛。我要走了?!贝黧艺f著,站了起來。
胡尚來找婉兒,把獎金交給了她。婉兒正數(shù)著錢,胡尚一把阻止了她,道:“別數(shù)啦,別數(shù)啦。你數(shù)得我心里疼啊?!?/p>
婉兒一笑,道:“那咱們走吧?!?/p>
“去哪里?”
“去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蓖駜赫f得很抒情。
胡尚笑著,像是在想象一個世外桃源,忽而又說:“我不能走,我現(xiàn)在還不能走?!?/p>
“你還有什么好留戀的?”
“我、我還要等、等一個人。”
“誰???”婉兒撅著嘴道。
胡尚囁嚅了半天,道:“馬明遠(yuǎn)。”
“他?你等他來殺你啊!”
“也不是,我就是想吧,得跟他解釋解釋。我……”
“我什么我,趕緊走!”
“不行!”胡尚一屁股坐在床上,又道,“我若現(xiàn)在就走了,一輩子都覺得欠著誰的?!?/p>
“呵呵,你欠的還不夠多???”
“你這話啥意思?”
“你跟沈大哥說了那么多,還不夠嗎?你還覺得欠特組的,你還覺得欠得不夠。但我理解你,你不適合在政治環(huán)境里待,你這么做是一吐為快。”
“我、我是想跟董大哥再見一面?!?/p>
“你、你真是老鼠給貓拜年,不要命啦!”婉兒隨即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急忙撫摸著胡尚,“你不是耗子,你要是耗子那我是什么了。我只是想啊……”
“別說了,我不要聽?!焙形孀《?。
婉兒掰著胡尚的手,感覺面前是一頭大蒜,頗有一種剝來剝?nèi)サ目旄?。胡尚索性裹上了被子,在被子里嘰哩咕嚕一番。婉兒見大蒜變成了一朵洋蔥,就拿了一根棍子捅著。洋蔥在床上滾著滾著,“撲通”掉到床下。婉兒“呵呵”地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