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像個村姑!有人在等你,動作利索點!”卡爾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像個皇帝……的太監(jiān)總管般對尹沐弦吆喝道。
她連著咽了三口唾沫,才緩解了喉嚨的干涸,邁著僵麻的雙腿跟著他走進別墅,地板上鋪著白色的絨毛地毯,墻壁貼著鑲金的鈿花。
尹沐弦拿她媽發(fā)誓,她真想淡定來著,但……
“墻,墻會動……哇!這塊黑色的是寶石嗎?我能看到自己的臉!”在黑曜石的形象墻前擠眉弄眼的某女感嘆。
“咦?!天花板的燈好美啊,白白的那些是玻璃還是什么石頭啊,好耀眼!”某女張大嘴巴,對著吊頂?shù)乃У鯚魯[出兔斯基的經(jīng)典動作。
“哦,哦,哦……”
卡爾忍不住了,他挑起右眉,雙手插著腰,頗為煩躁地喊了句:“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咦,人呢?”
身后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土不拉嘰的粉色行李箱,像個傻瓜般靠在墻邊。
“喂!那個誰……”他對著空氣喊了一聲,然后低頭嘟囔了句,“該死,她叫什么來著,我怎么給忘了?!?/p>
“尹沐弦。”脆生生的聲音從墻角傳來,她像只八爪魚般抱著那搖搖欲墜的古董花瓶,一臉的險象環(huán)生。
“你去書房等著,一會兒祁小姐會親自和你商談?!彼荒蜔┑刂钢骋簧确块g的門。
“祁小姐是哪位???”
“祁小姐就是祁臻,你現(xiàn)在明白自己為什么要站在這里了吧,在我發(fā)火之前,你跟你這個異類的箱子一起消失!”
“祁臻是誰?。窟€是,你是讓我消失還是讓我去書房?”尹沐弦眼神迷茫地看著卡爾。
“你居然問我祁臻是誰?你哪來的???”卡爾插著腰,聲調(diào)提了三分,更像‘首席公公’了。
尹沐弦眨了眨眼睛,用氣死人不償命地口氣說:“玉川,我從玉川來?!?/p>
聞言,卡爾不禁崩潰般地嚎了一聲,“我真是受夠了!你是哪里來的土包子啊,粉紅色的箱面還配金色的鏈條……OMG!這件黑白波點連衣裙只有我奶奶那個年代的人還在穿!而且你居然還配上土黃色球鞋,超惡心的顏色,很像‘那個’耶!連祁臻你也不認識,你不看電影的?。∥乙偭?,黑蛸為什么要找上你……”
“淡定!閉嘴!坐下!”尹沐弦突然咆哮了一句。
卡爾一副受驚的神情,他拍著胸口,晃個不停地食指越發(fā)娘氣起來,“你,你,發(fā)脾氣?你對我發(fā)脾氣?!你,你敢對我發(fā)脾氣??!”
“那個,呃,我可以解釋?!币逑乙Я艘Т剑瑓s不知道從何說起,她總不能說,家里有個總愛膽戰(zhàn)心驚碎碎念的老爸,只有她發(fā)揮獅子吼才能安靜下來,所以她下意識地把他當(dāng)成了‘老爸’?
既然無法解釋,不如……閃!
她抓耳撓腮,吧嗒了幾下嘴,然后拖著箱子,像是逃難一樣推開卡爾先前手指的房間大門。
“你什么態(tài)度?吼完就閃,太狡猾了?!笨栒驹谠乇┨缋椎睾爸?。
“我倒很好奇,什么樣的人會連你都搞不定?”干脆利落的女聲從走廊的轉(zhuǎn)角傳來。
銀色的鞋跟最先亮出來,隨后是黑色小禮服的裙擺,女人一步步從旋轉(zhuǎn)臺階走向卡爾,被打理過的短發(fā)有種嫵媚的味道,而那張與尹沐弦相似度極高的面容,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冷艷高貴到讓人無法直視,正如同她的名字——
臻,那是極致完美的意思。
(2)
猩紅的門里關(guān)著雪白的房間,在房門閉合的那一瞬間,尹沐弦有種一不小心掉進童年的雪花音樂盒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