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使勁捏了捏臉,好像終于摸到了接口,順手唰的一聲撕了下來,露出原來的容貌。
君思卻在看到的那一刻,剎時愣住,耳邊回響著似是破土而出的聲音。
那是一張絕色都不足以形容的臉,那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每筆每一畫,都像細心雕刻勾略出來的。眉、眼、口、鼻每一部分都完美到無可挑剔,那是驚心的美,好似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可失心。仿佛所有美好的形容用在他的身上,都不足以言喻。
如何真要用一個詞來括敘的話,這種姿態(tài)色定是——禍國殃民,偏偏它還長在一名男子身上。
但令君思震驚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張絕色容顏間,所顯現(xiàn)出來的,那些排海倒海一樣的熟悉片斷。
“痛痛痛,小花你干嘛老喜歡捏我的臉?”
“刺眼!”
“???有……有嗎?小花你不喜歡嗎?那……那有沒有辦法換一張?”
“戴上!”
“這是什么?面具?呵呵,小花你對我真好?痛痛痛……小花你干嘛又捏我?”
“別笑!”
“哦!”
“小花,你看你看,好多書也,我從師傅那‘拿’來的,不知道是什么書……哎喲,小花你干嘛拍我?”
“你別看!”
“咦,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p>
“哦……但是你說師傅為什么要都把這些偷偷藏在床底下,明明他旁邊就是書房的,難道他還私藏什么私籍?”
“……以后常去!”
“啊咧?”
零碎的片斷,像是春天初生的萌芽,一個接一個的浮現(xiàn)在面前,然后慢慢沉淀,串連!
原來如此……原來這便是所謂的小花。
肖芳華緊張兮兮地看著那方的君思,白皙的臉上陰晴不定,總覺得現(xiàn)在的她跟小花是完全不一樣了。以前的她冷著一張臉,生氣與否只要看頭上那條青筋就知道了。而君思,總是一副和氣的樣子,好似對什么都不上心,對他也一樣,有時他甚至想故意做點惹她生氣的事,看看她是否會對他發(fā)火,可她卻從來沒有。
“這個面具你一直戴著?”她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微的異樣,似是壓著什么。
“嗯!”他點頭,瞅了瞅手上的面具:“這是小花親手幫我戴上的,她沒說取?!彼运桓?。
她注視了他半會,才露出淺淺的笑意來:“你就這般聽她的話?”
肖芳華眼睛頓時瞪圓,她是對他笑嗎?不像之前那種客氣似的笑容,這個……好好看!心間頓時撲通起來。
“小花的話,是要聽的,不然她會生氣?!闭婧每矗婧每?。
“哦?”她伸手要拿他手里的面具,卻見他一臉癡迷地站在原地,眼睛閃閃發(fā)著光,見她伸手,展顏一笑,明明是有些憨傻的笑容,卻令天地失色,宛如千萬朵的花兒,向她撲了過來,心頓時一息。
禍國殃民,禍國殃民!
“你還是戴上吧。”掩口輕咳了一聲,轉(zhuǎn)手又把面具遞還他。
“好!”肖芳華見她臉色有些不善,像是要生氣,心里一急,連忙又開始把面具,往臉上拍,可惜怎么也粘不上去。
“反了!”君思實在看不過去,搶過他手里的面具,轉(zhuǎn)了個向,往他面上貼。
她手法很好,指間掃過的地方,面具便服服帖帖的粘在臉上,一絲折皺都沒有。當初小花選了最好的材料做成此物,就算是戴一輩子,也不會對他自身有什么影響。所以很是輕薄,以至于她指尖的溫度,全全地傳到他的臉上。
她的眼,她的眉,她的一切,他所認為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如今近在咫尺。
咚咚咚,那是什么聲音,像是打鼓一般的要奔出胸口,腦海里頓時又浮現(xiàn)出,那日,那河邊,那水中,那……裸……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