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當中,春風拂柳暖陽入室,撒下一地的金黃,春天好似不知不覺就來了。
外頭的百靈鳥很有規(guī)率的叫三聲。她放下手中翻了一半的書,眼光看向屋外,眼神輕輕瞇了一下。好似難得的好心情,起身往另一條小路出院而去。
冬雪全化了,地下全都是水跡,卻仍舊是滲著冬日的嚴寒。她一一踩過,走得極慢,似是有意欣賞四周的景色,繞過一條小巷穿過巷口,然后停在一顆臘梅前。
院里種的花很多,大都還沒開始發(fā)芽,唯獨臘梅開得早,枝頭已經冒出了些包苞,不畏嚴寒。突然腦海里浮現剛剛那人,也是有著這般的頑固的性子,伸手拂上那包苞,唇邊不由地輕笑。
半會,一陣風輕拂而過,帶著細微的響動,她才緩緩的收回手。
沉吟半會之后。她未回身,冷冷地對著寂靜的院子開口道:“何事?”
墻上飛下一道黑影,一身勁裝黑紗蒙面看不出相貌,看了她一眼,雙手抱拳行禮,態(tài)度極為恭敬。
“公子讓屬下通知小姐,袁不謙兩日前,暴斃!”
她手間一滯皺頭緩緩收攏,半會才沉聲道:“他死于何處?”
“江北?!?/p>
“江北?”沉思一下:“慕席風的管豁地?”
“是?!?/p>
“那倒是死得巧了。”她輕笑一聲,眼神微瞇。
“公子也覺得事有蹊蹺,未免太過巧合,所以才讓我來請教小姐!”
“巧合?”她整了整衣角,彈去上面沾上的雪水:“慕席風是袁不謙的心腹,如此一石二鳥豈是巧合,凌家……倒是長進了不少?!?/p>
“那公子下一步……”
她未回答,眼神漸漸地沉了下去,抬頭看了看天際,長嘆一聲,此事的確棘手:“待我再想想!”
“是!”那人躬身行禮,看了她一眼,側身從腰間掏出一物遞了過去道:“這是公子讓我轉交給小姐的?!?/p>
前面的人這才側過身來,眼光淡淡的打在他手里的盒子上,半會才伸手接了過去。打開微的一愣,輕淡的眼里透出點點柔光,里面裝著的是大小長短不一的銀針,打造得極為精細,那針頭還雕有細細的花紋。
“小姐習醫(yī),此物定是用得著”那人沉聲解釋道:“公子說如今袁家出了這事,確也走不開,今年自然是不可能再過來,所以才秘密命人打造了此物就當……”他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才繼續(xù)道:“就當是送給小姐的生辰禮物。”
“生辰……”她喃喃的念著這兩個字,像是想起什么有些出神。不遠處卻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她順勢合上蓋子,轉手放在衣袖中,向那人使了個眼神淡聲道:“我知道了!”
黑衣人再次行了個禮,然后身形一閃,再不見蹤影。
過了一會之后,路那頭才急匆匆跑來一個身影,見到她唰的一下就苦下了一張臉。
“小姐,您怎么在這里呀!”安蘋跑得氣喘吁吁,哀怨地走了過來:“奴婢都快把院子反過來了,這才找到你?!?/p>
“哦?!本驾p應一聲,習慣性的勾起嘴角,又恢復到那個漫不經心的樣子:“這回又是什么事?”
她這才想起找她的目的,指了指前廳的方向,正色道:“前幾天來求醫(yī)的那個姓祝的,剛剛闖進來了!”說完一臉憤憤不平。
“姓祝的?”那是誰?
“就是義劍山莊那個中毒的祝原,前些日子他弟弟祝騫,不是帶著他來求醫(yī)嗎?您還記得?”
“嗯?”君思想了想:“不記得!”
安蘋嘴角一僵,到底有什么事小姐才是記得的?
眼看著她越來越怨念的眼神,君思這才繼續(xù)開口道:“然后呢?”
“然后您就讓我把他趕出去了?”明明不過幾天前的事,她居然忘得一干二凈:“后來那人還來了三次,每一次您都命人趕了出去,后來那人沒法,索性把人放在了咱們院里,打算硬讓您出手救人。”
“嗯,然后呢?”
“然后……”她看了她一眼,嘴角又抽了一下:“然后您眼也不睜,就讓人把他從墻頭扔出去了?!?/p>
“哦。”她仍是淡淡應聲,仿佛那個吩咐扔人的不是她。
“現在人家找上門了,原本那人只是中毒,結果那一扔,負加摔斷了幾根肋骨。這不,硬是要找您討個說法不可?!蹦腔锶说揭矡o賴,虧他們還自稱名門正派:“如今抬著人在前廳鬧呢,說您要是不出去,就一把火把這都燒了。”
“哦?!本既允且荒樀牡?。
安蘋卻早已經急得團團轉,要萬一真打起來,這院里大多都是女眷,可不會武功:“小姐您說現在怎么辦呀?他們這是強逼您出去嘛?!?/p>
“嗯?!彼烈饕粫愿赖溃骸澳蔷统鋈タ纯窗??!?/p>
“嘎?”這么輕易就出去了?安蘋一愣,本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不理不問的,頓時有些錯愕,卻見她已經朝前廳走去,也只好跟了上去。
暗地咬咬牙,要是萬一真的一言不和打起來,那么她……嗚嗚小姐,您可要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