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問得目瞪口呆,機械式地搖了搖腦袋,結結巴巴地道:
“不……不信……”
“那不就成了?”琳達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對我說,“白驀然,我對你太失望了,你這樣做,對得起沈總嗎?他給你接戲拍廣告,幫你搞定緋聞,你受傷了還推掉工作去醫(yī)院看你,這么愛你的男人到哪里找???你竟然還玩紅杏出墻,簡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笨蛋一個!”
琳達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聽得我瞪大了眼睛,張大著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原來我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上升到了紅杏出墻、水性楊花的高度了?就琳達這番話說下來,我哪里還是人啊,簡……簡直就是禽獸嘛!
就在我差點兒被她洗腦的時候,理智猛然間回到了我身上。
紅杏出墻?
哪怕我勉強算棵紅杏,但墻呢,墻在哪里?
沈林奇沒給我修起一道墻,他給我造了一間金屋子,屋子里擺滿了名貴的器皿,墻上雕刻著精致的花紋,就連房梁上都嵌滿了昂貴的寶石。
只是我抬起頭,卻不知天空在哪里。
我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神色不禁落寞起來。
琳達顯然會錯了意,以為我是被她說得內疚了,語氣終于有所緩和:“你也別太自責,知錯就好,年輕人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F(xiàn)在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就當什么都沒看見,只是希望你以后懂事點兒,別一時沖動毀了自己?!?/p>
面對琳達的諄諄教誨,我無言以對,明明只是場狗血的誤會,卻生生在我胸口撒了把灰,憋得我喘不過氣來。
幾乎是一剎那,我有了種很想去看白哲的沖動,當這種沖動無法抑制的時候,我毅然奔出劇組,連夜開車去了醫(yī)院。
我開了兩個小時的夜車,到醫(yī)院的時候,早過了訪客時間。
值班的護工很是為難,卻怕得罪了金主,只好不停地跟我解釋,醫(yī)院已經(jīng)熄燈,按照規(guī)定是不能探望病人的,更不能打擾了病人休息。
我說,這我懂,我只是想隔著門,看我弟弟一眼。
年長的護工終究還是心軟了,再三叮囑之后,帶我去了病房。
阿哲就安靜地躺在床上,門被上了大大的鎖,我只能隔著小窗看他的睡顏。護工說,阿哲最近表現(xiàn)得不錯,只是今天忽然大吵大鬧要見姐姐,幾個護工都制不住他,只好給他打了針鎮(zhèn)靜劑,這才睡到現(xiàn)在。
她說:“你有空還是多來看看他吧,這孩子除了你,誰都不親近?!?/p>
我默默點頭,吸了吸鼻子,轉過頭微笑:“我看完了,謝謝你。”
她還想說什么,最后終究沒有開口,嘆了口氣轉身帶我離開。
走的時候,我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阿哲的身影映在小小的窗戶上,那模糊的影子,直到走出醫(yī)院,還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眼前有些恍惚,我想我大概是累了。
拍了一天戲,沒吃晚飯,又開了兩個小時夜車,鐵打的人都受不了,何況還是我這個剛出院沒多久的病號。
就睡一會兒,就一會兒……我靠著駕駛座,閉上了眼睛。
我不知睡了多久,中間斷斷續(xù)續(xù)地做了很多噩夢,都是關于白哲的。
夢里,好像有許許多多的手按著我,讓我極力想逃脫,卻又動彈不得。我開始呼吸困難,汗水順著額頭落下來,張口卻喊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只手伸到我面前,有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說:“抓住我,我拉你上來!”
我毫不猶豫地掙脫那些壓制著我的力量,緊緊抓住了那只手,身體騰空躍起,我猛然間睜開眼,看到了沈林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