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天下城(13)

天下城(上卷) 作者:(日)佐佐木讓


他們又重新被帶到城市邊緣的主干道的一塊空地上。三十多個穿著兜襠布幾乎半裸的男人,在炎炎烈日下,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好像是吾助的礦山里的礦工們。礦工們全部累得筋疲力盡,臉色暗淡,面無表情。讓人不由得感覺到,深深的虛無感和絕望的烏云正飄浮在男人們的頭頂。

市郎太沉思著。可能這些礦工也是吾助從市場上買來的。也是被武田殲滅的某個村里的村民們,諏訪或者南佐久的。自己被帶到礦山以后,很快就會變得和這些男人一樣,沒有感覺,沒有夢想。連擁有人類應有的生活方式這點期望都沒有。

礦工的周圍,有大約十個手持刀、棍棒的身強力壯的男人。

這些就是在礦山上監(jiān)督礦工們,被稱做棒頭的男人。還有大概十匹運輸隊的馬被綁在旁邊的樹上。

吾助說道:“馬上就出發(fā)。雖然沒套繩子,但是千萬不要有任何逃跑的念頭。不是我自吹,在我的礦山上,還沒有工人跑得掉的。為了對付那些想要逃跑的工人,我專門準備了一個挖完金子以后騰空了的洞穴。”

辰四郎問:“所謂的山,在什么地方呢?”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不過,知道也無所謂。知道有座叫大菩薩的山嗎?”

“不知道?!?

“這座山在甲斐和武藏的邊境上。那里有個叫黑川的山谷,我們的礦山就在那里?!?

說完以后,吾助對著半裸的礦工們怒吼道:“喂,站起來,你們幾個小子也是一樣。我們回礦山?!?

擁有紅銅色肌膚的礦工們慢吞吞地站起來。每人手里都拿著一把鐵鍬。礦工們把它扛在肩上,腳上仿佛戴著腳鐐一樣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前走。市郎太和辰四郎被吾助趕著走在礦工的最后面。

隊伍在街道上走著。棒頭們跟在隊伍的后面。再后面就是運輸馬隊。吾助騎在最前面的那匹馬上。

吾助在馬上大聲地說道:“距離黑川還很遠哪。趁著天沒黑,盡量往前趕。明白了嗎?”

到達黑川礦山已經是第三天的午后了。穿過一個叫大菩薩山的山口,然后進入由黑川形成的一個溪谷,總算到了。這個地方在遠離村落的遙遠的深山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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