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天下城(11)

天下城(上卷) 作者:(日)佐佐木讓


母親她們的那列隊伍,正沿著大道向北拐。市郎太站在隊伍的中間,搜尋著母親的身影,一下子就找到了。母親也邊走邊往這邊看,姐姐也一樣,卻看不到千草的身影。或許已經(jīng)走到大道的前面去了。

眼神交織在一起,母親和姐姐只好用目光與市郎太話別。市郎太,或許這是最后一次見面了吧。再見了!保重!步兵用長槍的槍尖對著市郎太的腹部輕輕地刺了過來。

“快走,趕快往前走!”看到站在旁邊的辰四郎,他的臉色依舊蒼白。辰四郎也意識到這就是與親人的最后一面了。步兵也越加憤怒地吼道:“走??!再走一會兒,就讓你們休息!”

被抓的男孩子們被帶到另一個商人的家里。市郎太一群人并排坐在地上以后,一個滿臉皺紋的紅臉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男子打量了一周,然后對著帶領(lǐng)市郎太他們過來的武士說道:“全是孩子啊??雌饋砀揪筒荒苡冒??!蔽涫空f道:“這次笠原一族的人全部被殺掉了,壯年男子也全部被砍頭了?!薄岸际切『⒆?,買主買回去也沒用,賣不了好價錢?!薄安灰澋脽o厭,前年你們賺了很多吧。”“哪里賺什么錢,也就剛剛保本?!薄斑@可是我們冒著生命危險進行的買賣。你要這樣說的話,我就讓上州軍隊的士兵們把他們帶到其他地方去賣了?!蹦凶舆浦鞊u搖頭說道:“沒辦法啊。武士大人,這個生意真的沒錢賺。”“價錢的話你待會兒去跟藏前眾談??傊F(xiàn)在把人數(shù)清點好了就帶走吧?!薄班??!蔽涫總円蛔唛_,紅臉男子就俯視著市郎太和辰四郎,悔恨地說道:“也就你們兩個可以賣到山里去,其他的都太小了?!?

這群男孩子中間,市郎太和辰四郎是最年長的,再過兩年他們就到及冠的年齡了。其他的男孩子都是十歲以下,甚至還有未滿五歲的孩子。

但是,對只有自己和辰四郎可以被賣這一事實,市郎太不知道應不應該感到高興。可以賣出去的話,就是說被買去干活。也就是意味著要在礦山被任意驅(qū)使,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等到紅臉男子一走開,市郎太就對著辰四郎小聲說道:“在人口販賣市場,應該會和女人一起被賣掉?;蛟S還能再見一次母親和姐姐呢?!?

辰四郎搖搖頭說道:“女人們都等著被贖身。并不是馬上就被帶到市場上去賣的。說不定在某個武士的府里面作人質(zhì)?!薄拔覀冞@個家族里,在甲斐可以為他們贖身的親人應該沒有的吧?!薄皼]有聽說過?!背剿睦赏蝗话櫰鹈碱^,生氣地說道,“媽的,戰(zhàn)爭落敗,什么東西都沒有了。多么可悲的家族啊!”不一會兒,剛才的武士又回來了。后面跟著一名體格健壯的三十歲的男子。男子腰上雖然佩著刀,但是一身町眾打扮。紅臉男子又從屋里走出來,上前迎接武士們。武士對著那個紅臉男子說道:“將軍大人說給金山眾?兩個男的。雖然他們還是孩子,但還是給吾助看一下吧?!奔t臉男子問武士:“白送給他?”“嗯。這次進攻志賀城的時候,金山眾發(fā)現(xiàn)并切斷了水源。這是給他們的獎賞。除了這兩人,其他的就要花錢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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