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跳到馬努斯第二次到醫(yī)院探訪我,我躺在“帕洛瑪紀念醫(yī)院財產”的被單里,他朝著我的八乘十英寸照片說,我該試著回復正常生活,替將來做打算。你知道的,他說,回到學校上課,拿到學位。
他坐在我的床邊,手里拿著那些照片,我看不到照片內容,也看不到他的臉。我用鉛筆寫在紙條上,要他讓我看那些照片。
“我小的時候,家里養(yǎng)了只德國短毛獵犬的幼犬?!彼糁掌f話,“當小狗長到六個月左右時,就要剪掉耳朵和尾巴。這是養(yǎng)這種狗的習慣。我們到一家汽車旅館,找一個旅行各州、專門做這種事的家伙。他已經剪過幾千只短毛獵犬、拳師狗和牛頭犬的耳朵和尾巴。”
我用鉛筆在紙條上寫:
你的重點是什么?
寫完我朝著他揮揮紙條。
“重點是,剪掉小狗耳朵的人會被小狗仇恨一輩子,所以不能讓獸醫(yī)來剪,要交給陌生人來處理?!?/p>
馬努斯仍舊翻著一張張照片,又說:“所以我不能讓你看這些照片。”
此刻在醫(yī)院外的某個地方,那名被數百萬只狗仇恨的男人或許正在某間汽車旅館休息,房間里處處是沾滿血跡的毛巾和裝滿刀子針頭的工具箱?;蛘咚赡苷旭傇诟咚俟罚瑴蕚涿鎸λ乱粋€受害者;或者他也可能剛在骯臟的浴缸中剃了小狗的毛又上了麻醉劑,跪在小狗前方準備動手。
馬努斯坐在我的床邊,又說:“你得放棄當封面女郎的夢想了?!?/p>
我腦中的時尚攝影師對我吼:
給我憐憫的表情。
閃光燈。
給我另一個機會。
閃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