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裸蟲？”羊舌孽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他的左臂齊肩消失，血水流在地上。

魔徒一轉(zhuǎn)念頭，拎起方非高叫：“小姑娘，你看這是什么？”

燕眉應(yīng)聲回頭，變了臉色，這么一分神，幾乎中了微生九的毒手。她甩開對手，飛身折了回來，還沒出手，羊舌孽舉起方非又叫：“你來呀！”

少女凝筆不發(fā)，目光向上瞟去。微生九一只腳掛在洞頂，身子一搖一晃，像是一只碩大的蝙蝠。

燕眉吐了一口長氣，澀聲說：“羊舌孽，他掉一根寒毛，你掉一顆腦袋，哼，你自己先數(shù)數(shù)看，到底有幾顆腦袋？”

少女口風(fēng)挺硬，擔(dān)心卻寫在臉上，羊舌孽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大為得意。這只裸蟲不簡單，能叫女道者心神大亂，自己隨手撒網(wǎng)，捉到了一只大魚。他一邊盤算，一邊有說有笑：“小姑娘，你年紀(jì)不大，口氣不小，我這個腦袋再不值錢，也輪不到你來指點。動武嗎，本人奉陪到底，如果講道理，大伙兒倒可以好好談?wù)?。?/p>

“講道理？”燕眉大不耐煩，“魔徒也講道理，公雞還要不要下蛋？”

“公雞下蛋也不是什么難事！”羊舌孽也不動氣，“小姑娘，你壞了我一條胳膊，不能這么算了吧！”

“你要怎么樣？”

“大家一個換一個：你留一條右臂，我放了這只裸蟲！”

“不行……”方非叫聲出口，羊舌孽五指一緊，方非疼痛難忍，發(fā)出一串呻吟。

燕眉看了方非一眼，縱身一跳，落在地上

“羊舌孽?！毖嗝汲聊幌?，“你說話算數(shù)嗎？”

“我可以發(fā)誓?！蹦揭槐菊?jīng)，一手指天，“血山為證，死水為憑，我是鬼八方座下魔徒羊舌孽，謹(jǐn)向大魔師立誓，以臂換人，決不反悔，如有違背，甘受吞噬魂魄之苦……”

燕眉心中驚訝，羊舌孽這個誓言，可是魔道里了不起的毒誓，只不過，這誓言來得太過公正，不合魔徒的行事。

羊舌孽一面發(fā)誓，一面偷看，心頭閃過一絲狠毒：“我說以臂換人，沒說用誰的臂換哪個人。哼，我用自己的胳膊換你小妞兒的魂兒，那也不算違背誓約?！?/p>

他看似粗枝大葉，其實奸詐狡猾。他的誓言模模糊糊，燕眉一旦自斷右臂，神通一定減半，那時和微生九聯(lián)手夾擊，不愁不能殺死少女，沒準(zhǔn)兒還能吃了她的魂兒。

燕眉亂了方寸，不覺有異，想了想，抬頭叫道：“丹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