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十八個洞他們就回到了休息區(qū)。顧平安體貼的為畢冉和這位姓楊的老總遞上了毛巾。楊總笑瞇瞇的接了過來。生意談完大家都一臉閑適,楊總終是想起了顧平安,一臉興趣盎然的模樣問她:“顧小姐,我們是不是見過?”
顧平安含笑點頭:“楊總記性真好?!边€不待她接著說下去,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楊總,你也在這?”問的多此一舉,問的如此招人嫌。不是沈安平還能是誰?顧平安一回頭,就看見沈安平半傾著身子取了一杯酒坐到了她的身邊。他雙腿優(yōu)雅的交疊,懶懶的靠在沙發(fā)里,一只手還好死不死的橫在顧平安身后的沙發(fā)上,看上去就像是攬著顧平安一般,她只覺得此情此景渾身都開始不自在。
反倒是畢冉淡定的很,他若有似無的看了顧平安和沈安平一眼,眉峰微挑,笑容依舊。楊總趕緊介紹了沈安平的身份:“畢冉啊,這位就是中振國際的沈安平,沈總?!?/p>
沈安平適時的伸出了手:“幸會?!?/p>
畢冉也伸出了手,“顧平安的上司,畢冉。”他既沒有介紹自己的公司,也沒有介紹自己的來歷,只無厘頭的扯上了顧平安。坐在顧平安對面的楊總一臉錯愕,顧平安把頭低得恨不得埋到手臂里去才好。
沈安平笑的一臉云淡風輕:“謝謝畢總對我們平安的照顧,這孩子自小就莽莽撞撞,走哪兒都闖禍。”他明明是笑著,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他表情里的不痛快。事實上顧平安一直挺納悶沈安平怎么能把似笑非笑控制的這么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讓人充滿了探究的欲望。
顧平安想要插話,不想還沒開口就被沈安平打斷,他自然的仿佛天經(jīng)地義一般吩咐她:“去給我拿條毛巾來?!?/p>
顧平安驚愕的瞪著他,心想:我又不是你家丫鬟你使喚誰呢你!
她正要發(fā)作,眼風一掃,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楊總,她牙一咬,笑容和煦的拿了沈安平的鑰匙,站了起來。
沈安平的東西倒是不難找,因為他大部分東西都是和顧平安一塊買的。他有些輕微的潔癖,基本上從來不用會所提供的貼身的東西,比如外袍,比如毛巾。
顧平安總是鄙夷他這是公子哥習氣,他追求生活品質(zhì),但也不至到夸張的地步,從來不會用自己高干的身份搞特權,公共秩序他向來比顧平安還懂遵守。除了愛收集各式昂貴珍惜的鋼筆,他身上似乎沒有什么惡習。橫向看過去,和關大寶的揮金如土相比,沈安平簡直就成了葛朗臺一般的守財奴。
顧平安拿著他的毛巾一路胡思亂想。剛一進入休息區(qū)她就一眼瞅見了沈安平,那一桌此刻只剩沈安平和楊總,畢冉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沈安平笑瞇瞇的和楊總說著話,他偶爾舉杯抿一口酒,那姿勢是從容而優(yōu)雅的。那絳紫的酒液經(jīng)他手輕輕一繞,仿佛成為了后現(xiàn)代主義的藝術品。
顧平安握著毛巾站在原處,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她懂沈安平的意思,他的種種舉動不過就是向楊總昭示著自己與他關系的不同尋常,像楊總這樣的人精自然是懂得這其中的貓膩,也就會就著沈安平的面子順帶著照顧她。
但她似乎并不喜歡他們這樣霧里看花終隔一層的關系,卻又隱隱不想去捅破。她有些緊張的揪著毛巾,突然,她感覺到耳際有一道溫熱的呼吸拂掃而過,她本能的跳開,猛一回頭,畢冉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就那么突兀的放大在她的視線里,她嚇得嘴巴張成一個“O”型。
“噓,別大驚小怪,你想把安保招來么?”畢冉皺眉,斥了一句。
顧平安聽話的閉上了嘴,低聲問他:“你怎么過來了?生意不談了?”
畢冉不以為然,無所謂的聳聳肩:“有人替我談了,我何必還多此一舉?”
顧平安疑惑:“你是不是認識沈安平?”
“當然?!碑吶剿斓某姓J,“沈總那樣的名人兒天天上報紙雜志的,我都有點審美疲勞了呢!”
“切,德行,你就是嫉妒了!”
“是么?!碑吶揭馕渡铋L的一笑:“你這么得意洋洋的表情,怎么,這才是你真正的姘頭?”
顧平安抬眼斜睨他一眼,啐他:“神經(jīng)?!毖粤T轉身就要回到座位上去。
她還沒走兩步就被畢冉一把拉了回來,由于慣性她險些跌進了畢冉懷中,還好她反應快雙手死死抵在了他的胸口,不過他們的姿勢還是太過曖昧,遠了的看了去,大概會以為他們是在擁抱吧。
顧平安趕緊從他懷中跳出來,不想他一只手死死的扶住她的腰,一只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腕,頭輕輕低了一些,臉靠顧平安很近很近,換個角度看就像接吻一樣,顧平安一下子就意識到了畢冉的目的,不禁大怒:“你這是什么意思!”
畢冉的唇輕柔的掃在了顧平安的耳際,溫暖而柔軟,顧平安臉色一紅。畢冉終于識趣的松開了她的手,笑的邪佞魍魎:
“你說,沈安平現(xiàn)在是不是氣得想揍我?”
顧平安捂著耳朵,難以置信的瞪著畢冉:“你什么意思?”
畢冉無所謂的挑眉:“無聊,想逗逗他。”
“你認識他?”顧平安再一次提出了這個疑問,很顯然,畢冉并不像無聊到這種地步的人。
“你不覺得他現(xiàn)在的表情很好笑?”畢冉答非所問,笑的極其放肆,他悄悄指了指顧平安身后,顧平安下意識回頭,正對上沈安平若有所思的目光,他微微偏著頭,手肘撐在沙發(fā)上,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顧平安看不出絲毫異樣。她惡狠狠的瞪了畢冉一眼:“神經(jīng)??!要瘋別拉我!沈安平和我什么關系都沒有!揍你干嘛!還是說你們才是一對,你現(xiàn)在這樣對我他吃醋要對你使用家暴?”
她笑的云淡風輕又嫵媚異常,隨手拿沈安平的毛巾擦了擦被畢冉握過的地方,“不要在我身上點火,會燒到自己的!”說完,華麗而決絕的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