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教室外雙手擱在在窗臺上，吹著讓人舒適的風(fēng)。希含嘴邊的笑痕越發(fā)明顯。

“雖然是不知情的，不過還是謝謝你的生日禮物，楚楚?！?/p>

希含對著天空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輕盈柔軟的云朵漂浮在空中，緩緩移動，像是在認真傾聽她的心事。

光線泛著淡淡的微藍，不知道這樣的天空已經(jīng)存在多久，還將存在多久。

不知道有什么東西是可以永恒存在著的，即便是愛情也會在生命逝去的時候一并被帶去。

能永恒存在的，或許只有回憶了吧。

很多發(fā)生過的事不能從生命中輕易抹去，因此也別想輕易刪除。

正發(fā)著呆的希含感覺有人輕輕推了她一下，收回神對上了秦輝的臉。

“幫我把這個送給她。”

希含低頭看著包裝精致的禮物，不解地問道：“為什么不自己去送？”

秦輝一把塞到他手里，什么都沒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希含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從后門望了望自己的位子，家維和楚楚正聊得火熱。

還有起碼半小時才上課，一直站在外面也不是辦法，何況秋風(fēng)吹多了還是會感到?jīng)鲆庖u來，便走進教室坐到秦輝邊上。

“你還是自己送給她吧，這么貴重的禮物?！毕：褨|西退了回去。

秦輝塞著耳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希含說的話，目光緊緊地盯著漫畫一絲也未曾游離過。

希含抿了抿唇，把東西拿到他眼前，遮住了漫畫書。

秦輝的動作停頓了一秒，拿下耳機側(cè)過頭朝希含挑眉，俊秀的臉上有著一絲不悅，“怎么？”

“我說你自己去送吧。”

秦輝又往楚楚那里瞟了一眼，看到他們兩人交談甚歡不悅更加明顯，“你去送吧，我送怕她不收?！?/p>

“怎么會呢？”希含把東西放在他桌上，“女孩子都喜歡收禮物?！?/p>

說完這句話，她的心像是被微微刺了一下。

是啊，女孩子都是喜歡收禮物的，無論什么節(jié)日，至少那時一種被重視被在乎的表現(xiàn)形式。

希含說完這句話眼眸有些暗沉，半垂的雙眼看上去有些感傷。

又一次走出了教室，站到窗臺邊出神。

天邊的云彩排著整齊的隊，一路被一根無形的線串了起來，連接成一條有持續(xù)的長隊。像是一個白色的棉花團，被分成一小塊一小塊排列整齊。

似乎稍稍用力一吹，那些棉花團就會聚攏在一起一樣。

秦輝看著桌上的好易通不由微皺起眉，他的眼光清透得如同一面鏡子，清晰地反射出視線所在地方的景象。

楚楚正和家維有說有笑著。

一瞬間他甚至有種想把好易通從五樓窗口砸下去的欲望，眼看著它被砸得粉碎，才能解氣。

倏地，家維從希含的座位上回來，坐下的時候撇了桌上粉色的包裝一眼。

“今天張楚楚生日吧？”

家維白到幾乎快透明的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是的?！闭f完又撇了桌上的禮物一眼。

秦輝放下漫畫，拿起桌上的好易通走到楚楚身邊，往桌上輕輕一放。

楚楚驀地睜大眼望著他。

“生日快樂。”秦輝摸了摸鼻梁。

“啊呀，謝謝，這……太不好意思了?！睆某哪樕?，可以看出明顯的欣喜，可是接禮物的手又有些猶豫。

秦輝點了點頭回到自己座位上，迅速戴上耳機。

隔絕掉了一些不想聽到的聲音。

家維很明白他的意思，看著書的目光渙散，嘴角有一抹神秘的弧度。

希含轉(zhuǎn)過身的時候看到兩個人靜默地坐著，兩人之間的隔閡漸漸蔓延開來，連在遠處的希含都能感覺得到。

回到座位上，楚楚正在打開秦輝的禮物。

即使是事先就知道，希含還是一副假裝吃驚的樣子，“啊，是上次你喜歡的那個好易通。”

“這……”楚楚的表情一下子復(fù)雜得難以形容，各種錯從混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才能組成現(xiàn)在她臉上那種特有的表情。

希含覺得，不管是什么心情，至少一定有開心和驚喜這兩種。

或許還有一種——

明白。

明白了秦輝對她的意思。

“希含，這個好易通很貴的?！背局?，但眉宇間的欣喜又那樣顯而易見。

“恩，不過很漂亮?！?/p>

“可是我覺得收了不太好?！?/p>

希含頓了頓，笑道：“你也不見得還給他吧，男孩子又不能用?！?/p>

楚楚自顧自點頭，又搖了搖頭，“要不我退他錢？”

“怎么可以呢？他多沒面子?！?/p>

楚楚正躊躇不定的時候希含突然問道：“對了，陸家維送了你什么？”

果然有效地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楚楚從臺板中拿出一個外形是旋轉(zhuǎn)木馬的八音盒，白色的底，鑲嵌著金色的邊，三匹被精細雕刻著的馬披著華麗的衣裳像是被定格住的飛翔姿態(tài)。

“八音盒么？”希含第一眼就被徹底吸引住。

“恩，里面那首曲子很好聽?！?/p>

希含從楚楚手里接過，上了發(fā)條，放到桌上后三匹馬開始互相追逐。

一上一下，不知疲倦地旋轉(zhuǎn)著。

就像是塵埃飛舞的姿態(tài)。

八音盒發(fā)出的清脆音樂希含叫不上名字，只是覺得特別好聽。

“這首曲子叫天空之城，很有名的?！?/p>

“天空之城?！毕：p輕地重復(fù)了一遍，“在天空上飛翔的旋轉(zhuǎn)木馬，希望可以比陸地上的堅強?！?/p>

楚楚聽到希含說出這么肉麻的話，不禁笑了出來，“你是不是肉麻小說看多了？”

“沒有，只是感覺旋轉(zhuǎn)木馬其實挺勇敢的，即使知道之間的距離永遠無法縮近，還是樂此不疲地追逐?！?/p>

“恩，他們之間的距離其實很近，只是前面的馬不愿停下來等后面那匹，所以只能永遠看著這讓人絕望的距離?！?/p>

希含趴在桌上看著木馬，閉上眼入耳地音樂讓她沉醉。

“真好聽?！毕袷窃趬魢乙话?，希含不斷重復(fù)著這三個字。

為什么美好的音樂總是能讓人心痛，是因為感動，還是傷心？

沒有歌詞的音樂，往往更能感動人心，因為你可以把自己的故事往里面填。

然后，你會發(fā)現(xiàn)這首曲子變成只屬于你一個人的。

只是有些人聽上去是悲傷的，有些人聽上去是溫暖的。

可是，其實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這首歌根本不是送給你的。

所以，這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