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的外婆早就入睡,希含躡手躡腳地走到浴室沖洗起來。
通過如柱的水珠,洗去了一整天的疲憊。
夏天似乎沒有想象的那么長久,稍許一陣微風(fēng)吹過,就帶走了夏日最后的溫存。
教室中干凈的味道,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陽光下斑駁的倒影,閃爍在奶白色的瓷磚上,晃動著的影子青春活潑。
勞動委員在講臺上照著名冊把今天值日的名字寫在黑板的右下角,楚楚瞥了一眼,語氣有些惋惜道:“希含今天你值日,我得早點回去,不能一起走了?!?/p>
有呼吸堵在希含的喉嚨口,發(fā)出一個澀沉悶的聲音。
“一個人回去當(dāng)心一點,要不我叫秦輝送你回去吧?”楚楚突然轉(zhuǎn)過頭,定定地看著她。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毕:Σ坏?fù)u手,“我沒事的,我長得很安全。”
楚楚微微皺著眉,心有余悸地看著她。
放學(xué)后人群流散的教室,希含正和班里的另一個男生打掃著教室,希含擦完了黑板報排著椅子間的距離。
“你先回去吧,接下去的我來,女孩子別太晚回家。”
即使是一句普通的關(guān)心,也很溫暖人。
希含背起書包,“那麻煩了?!?/p>
一路小跑到樓下,希含顯得心情特別好。在兩樓到一樓的樓梯間,她看到秦輝正在樓下倚靠著雪白瓷磚筑成的墻壁,塞著耳機目視前方。
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看到了秦輝時希含的第一反應(yīng)則是漫畫書在臺板里忘記拿,便撒腿往教室奔了回去。
秦輝側(cè)過頭的時候只看到希含拼命逃跑的背影,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她在搞什么鬼。”
希含一路氣喘吁吁地跑回教室,把臺板里的漫畫書小心放進(jìn)書包,走到走廊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可走到三樓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剛才底樓看到的秦輝,希含的思想開始斗爭起來。難道是楚楚叫他等自己?可是和他一起回去會很尷尬。
自以為是地認(rèn)為剛剛秦輝似乎沒有看到自己,為了避免再一次的相遇,希含還是決定從學(xué)校的另一邊樓梯回去。
可剛走了沒幾步,卻看到了一個更不想看見的面孔。
“喲,是你啊,上次壞我好事那個?!睅Ф?shù)哪莻€男人手里拿了瓶可樂,沒有穿著校服,堵在希含面前。
走道有些昏暗,只有走廊的頭尾有隱約的陽光透入。
前方的陽光被比希含要高一個頭的男人擋住,只剩下身后的光源,似乎是唯一可以依靠的出口。
希含被定住似的腳想往后挪,卻沉重得根本抬不起。
男人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下,邪邪的眼神看著她,“我上次和你說什么來著,以后別讓我看到你,否則當(dāng)心我不客氣。”
希含倒抽一口冷氣,帶著恐懼地直視他。
男人把手里的可樂用力晃了晃,然后朝著希含打開瓶蓋。下一秒希含的視線被突如其來的墨色液體給模糊掉,她條件發(fā)射地側(cè)過頭,任由骯臟的液體從額前的頭發(fā)下低落下來。
粘膩到發(fā)痛。
閉起眼,感覺像是來到一個無底的黑洞中。
希含咬緊牙關(guān),慢慢睜開眼。即使看不到現(xiàn)在自己的樣子,也知道一定狼狽不堪。
男人似乎還不過癮,一把扯過希含的書包,拉開拉鏈往下傾倒。
書籍和文具全部跌落到地上,放出蒼白而鈍重的聲音。
男人把瓶中剩下不多的可樂全部灑在掉落一地的書上,把最后一滴液體倒完后用空瓶在希含的頭上敲了兩下,“別再讓我看見你了,否則下一次就沒這么客氣了?!?/p>
感覺到從頭頂傳來的陣痛,希含又緊緊閉起了眼,直到聽到空瓶與墻壁的劇烈碰撞聲和腳步的漸漸消散才仰起頭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