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拿到了筆記本,一放學,荷依抱著購物袋沖向醫(yī)院。
剛來到安格所在的病房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鞒鏊穆曇魜怼?/p>
“望爺,我的血都已經(jīng)這么稀少了,你還好意思抽這么多次……”
伸頭望了一眼,果然看見白望抄著手昂立于病床前,正指揮著護士給安格的胳膊扎針。而安格做出一副六月飄雪的含冤造型,把頭擰向另一邊。
白望很大聲地咂了一下嘴?!安怀?,不抽怎么知道你身體里的情況???你以為我是透視眼啊,還自帶顯微度數(shù)?!?/p>
“那也不能一天抽一次啊。我上次住院的時候,你可不是這種周扒皮的嘴臉。”
一席話逗得周圍人都笑了起來,明明是凄風慘雨的病房,卻因為這一段小小插曲而莫名明媚了起來。
“上次你住院的時候有這么多廢話嗎?上次你質(zhì)疑過我的技術(shù)水平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在血液科挺有人氣的,粉絲也多,知道大家想你,所以就一屁股坐進來了。你還真以為我們這兒是花鳥魚蟲市場啊,高興來就來了……”
話說到這里白望忽然閉了嘴, 而安格哭喪著一張臉說:“望爺好兇啊,我只要漂亮的護士姐姐在這里就可以了,您您您,還是趕快擺駕吧。”
白望皺了一下眉頭,壓低聲音道:“小屁孩你懂什么。只有我才知道怎樣用最少的血量得到實驗結(jié)果。我在幫你知道嗎?”
安格終于不再掙扎了,他乖乖地躺在那里,任護士把針頭推進他的胳膊,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可以了可以了,這些也勉強夠我用?!卑淄扉L了脖子仔細瞧著,一旦夠分量立刻跟守財奴一樣叫嚷起來。
盡管這樣安格仍有諸多不滿:“每天都至少抽走一管血,都快抽成人干了。好歹也回輸一點,給我掛個血袋吧?!?/p>
白望正色道:“不行。輸血又不是什么好事兒,你爭這個干嘛?”
“可是我血虛啊,我特別虛,特別虛?!卑哺褡隽艘粋€西子捧心的動作。
“我看你整天耍嘴皮子耍得利落著呢,還整天在護士臺和醫(yī)生辦公室里招貓逗狗,虛啥啊……”一抬頭正好看見門外躲著的夏荷依,于是嘴巴一裂,“說曹操曹操到,真正的‘安慰血’來了?!?/p>
我什么時候成安慰血了?
夏荷依遲疑了一會兒,終于還是走進了房間。不知是錯覺還是怎樣,她覺得安格的眼睛忽然明亮了起來。
“你終于來了,還這么客氣,帶了這么大包好吃的啊……”安格高高興興地接過購物袋,往里面探了一眼,立刻小臉就皺成了一團,“怎么是堆筆記本啊?”
荷依往床旁的椅子上一坐,輕聲道:“下次我再給你買吃的?!?/p>
安格的臉上立刻又出現(xiàn)了滿足的笑容。雖然微笑就是唇角的微微上揚,可是安格每次都要用足十分的力,笑得異常燦爛。但他的笑又與林稼陽完全不同,林稼陽的笑很耀眼,像太陽,而他的笑很璀璨,像星星。
“還是仙人球姐姐對我好。”眼見著荷依的面孔瞬間落黑,安格卻不以為許地繼續(xù)道,“對了,上次你拿來的桉樹苗,我放在生物實驗室了,這幾天總惦記著那個花盆不夠大,怕是該換坑了。你回頭幫我尋摸尋摸,看看校園里還有什么好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