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一說“程天佑”這三個字,我的眼睛就發(fā)酸,眼淚止不住想要往外逃竄。
我努力的平衡了一下呼吸,極力平靜了自己的情緒,對八寶說,天佑……他……他不會……知道的。你會安全的。
八寶不肯放手,她依然抱著我的腿不肯放手,清純的小臉上,布滿了淚水,她說,姜生姐,程天佑不放過我也好,我罪有應(yīng)得!可我不想北小武誤會我啊!小武哥要是知道我害慘了你,他會殺了我的!他真的會殺了我的!他就要回來了,姜生姐,我不想失去他,我不能沒有他……
哦。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八寶之所以來找我,是因為北小武要回來了。
我低頭,看看八寶,笑笑,說,哪有那么多砍砍殺殺,再心疼舍不得的人,再想保護的人,也不值得隨便拿命去抵,北小武不會做這種傻事的……
八寶“嚯——”一下子站了起來,跟打了雞血似的,她的小臉繃得緊緊的,好像我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一樣。她說,姜生你這么說就不對了!你太小看北小武了!我愛他,我就知道他是怎樣的人!為了朋友倆字,他會去拼命!你知道不知道!
說到這里,八寶突然又蹲了下來抱著我的大腿嚎啕,她說,姜生姐,我不想北小武恨我!不想他……
八寶的那一句“為了朋友倆字,他會去拼命”,讓我無比的感動。人的一生,平淡的太多,年少時情義,換一個值得拿命相托的人。
我看了看八寶,嘆了口氣,說,我……我……不會告訴他的。
是的,我不會將這些傷口隨處展覽,無論是北小武還是金陵。我不想他們看到我體無完膚的時刻——陸文雋和那個夜晚,未能出生的小孩……這些我都打算變成秘密,即使掉落了牙齒也要和血吞下!
突然,我一激靈,渾身冷汗。
我看了看八寶,問她,誰跟你說我被陸文雋……
是了。
陸文雋和我之間的事情,知道的不過五個人——我。陸文雋。程天佑。程天恩??滦∪?。八寶的記憶不過應(yīng)該停留在她電話過陸文雋的那個時刻,她怎么會知道我被強暴,又怎么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
八寶看著我,得知了我不會告訴北小武,她已歡喜萬分;我突然這么一問,她也愣了愣,然后毫無設(shè)防的指了指巷尾——
【18、我告兒你,咱倆還不一定誰先進陸家的門兒呢!】
沒錯!
那貨!
確實是那貨!
我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眼睛……直到我發(fā)現(xiàn)就是擦掉了眼珠子,也改變不了是那貨的現(xiàn)實——
他他他——在百花叢中笑!
他他他……此刻不是應(yīng)該躺在醫(yī)院里嗎?
他前幾天不是剛從陸文雋的辦公室里跳樓了嗎?怎么還這么完整啊——
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變成“智深”啊,我要用一七零的身材,一八零的體重傲笑了這貨!
直接撞到。
碾平。
重復(fù)碾。
柯小柔幽幽怨怨的走過來,穿了一身白西服,貼身筆挺,像一朵潔白的蓮花,盛開在悠長的街巷。
我真的弄不懂他的心,為什么要一定要和我聯(lián)手,一定要和我做“姊妹淘”,難道為了將來和我每天寫日志煲電話粥一起分享交流陸文雋嗎?那個我深深痛惡卻不得不嫁的男人,那個他深深愛慕卻只能遠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