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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春天,當王選如一葉小舟般每天孤獨地在情報所游弋的時候,幾乎在同一時刻,還有一群人也在做著相關的工作。
從1975年開始,郭平欣領導的“748”辦公室組織了由北京新華印刷廠、人民日報印刷廠的排字工人,以及北京市1500名中學生,協(xié)同舉行了新中國成立以來規(guī)模最大的“漢字查頻統(tǒng)計”。他們從政治理論、新聞通信、科技和文藝四類書籍86本、期刊104本、文章7000余篇共2100余萬字中進行“查頻”,結果表明,調查樣本中一共用了6335個漢字。
此外,郭還成立了專門的調查小組,就照相排字機的選擇問題——模擬字模和數(shù)字字模問題,開展了數(shù)月的調研和論證。數(shù)字字模方案很快就勝出了,這是一個采用64×64點陣字庫以解決存儲器容量過小的矛盾的方案。
可問題是顯而易見的,用數(shù)字點陣方式表達的漢字字模,即使用較高的點陣密度,也不易體現(xiàn)較高的字模質量,難以滿足新聞出版印刷的要求。所以,采用數(shù)字式字模方案,若不對漢字字模信息進行壓縮根本就行不通??墒?,若論信息壓縮,日本人攻了幾十年,也沒解決問題啊。
因此,主流的意見是——改進光機式照排機,以此作為“748”工程的主要目標。這意味著二代機方案的勝出。
這一結果令郭平欣有些泄氣。人家正在研究四代機,我們舉全國之力,就只能吃別人前天的剩飯。
在這個時候,德國Hell公司第三代照排機來北京展示,Hell的系統(tǒng)把點陣字庫放在磁盤上,用黑白條的方法加以壓縮,但Hell的存儲器容量依然太小,根本不足以解決漢字的問題。
“唉”——郭平欣只有一聲長嘆。
兩條曲曲折折的路在初夏的時候終于交匯了。
來自成都電信工程學院的教師張淞芝在加入“748”工程之后,為了解決漢字存儲問題,跑了不少單位,但結果都不理想。后來,他終于得知了王選和他的研究。
王選回憶說:“1975年5月,‘748’工程辦公室張淞芝與十五所、南京大學等承擔單位的同志一起來到北大,介紹該工程的情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