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憨笑了一聲,苦著臉去背地上的杜二狗。我們四人奔著下山的路馬不停蹄地趕。我邊走邊想下山之后的事,雖然證據(jù)有了,可是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翻案,恐怕還要等上一段時間,Shirley楊和胖子已經(jīng)上路去了云南??磥碇荒苷乙粋€可靠的人將買賣玉石的字據(jù)托付出去,這個人,一來要能走得動官司衙門,二來要有說話的分量,最重要的是,要可靠。竹竿子既然敢明目張膽地栽贓嫁禍,事后工作必然是做足了。我思前想后,覺得此事還是要委托孫秘書出馬才行。我決定下山之后,還是先去草堂,先安頓了大金牙和杜二狗,然后再請阿松走一趟,為我請孫秘書過門一敘。打定主意后,我加快了步伐,回頭招呼其他人抓緊時間。大金牙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架子,背著杜二狗跟在隊伍最后,喊道:“胡爺,你們倒是等等我,這廝死沉死沉的,哎喲喲,我的老腰啊,這是哪輩子作的孽。”
阿松指著前方路牌下的大卡車安慰他說:“看見藍(lán)色的點沒有,馬上就到了?!闭f著他追上我的步伐,“胡爺,你們稍等一會兒,我跑過去開車。免得金牙兄弟真折了腰,還是耽誤自己的時間。”說著他將一直背在身后的黑驢蹄子塞到了我懷中,獨自朝貨車跑了過去。
我看大金牙越走越慢,就折回去想幫他一把。沒走幾步,就聽見他大嚷道:“胡爺,胡爺,你快來看看,怎么回事兒,杜二狗,杜二狗他……”
言語間,只見跟在最后頭的大金牙忽然撲倒在地,聲音一下斷了。我和四眼不敢等,急忙沖著大金牙摔倒的地方跑了過去。剛一近身,就看見大金牙背脊朝天,橫趴在小路上,而他背上的杜二狗跟死了一樣,將他牢牢地壓在身下,只露了半個頭。我心說才走了半個鐘頭的路,不至于累成這樣啊,就伸手去拉杜二狗,沒想到手一碰到他,就跟伸進(jìn)了冰窟一樣,凍得我心中一顫。再仔細(xì)一看,趴在大金牙背上的,哪里還是昏厥過去的杜二狗,分明是一尊真人大小的石雕人像!
剎那間我?guī)缀跻詾樽约菏窃谧鰤?,四眼惶恐地看了我一下。我穩(wěn)住心神,又伸手去碰大金牙背上的“那個人”,粗糙的觸感從指尖傳遞過來。我蹲下身去觀察,發(fā)現(xiàn)那的確是一尊實打?qū)嵉氖^像,四肢成狗刨式牢牢地扒在大金牙身上,少說也有二三百斤。
“先搬開?!蔽乙姶蠼鹧酪呀?jīng)不省人世,生怕他叫石頭壓死。我與四眼兩人合力去搬那尊不知從何處來的詭異石像。剛把那玩意兒推開,大金牙就開始大聲咳嗽,他臉色慘白且透著金紫之氣。我將他翻過來,順著胸口按下去,發(fā)現(xiàn)肋骨已經(jīng)被壓斷了數(shù)根。
四眼見他睜開了眼,忙問他杜二狗的去向。大金牙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一個勁地?fù)u頭,說人一直在他背上,可剛才忽然像座山一樣壓了下來,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四眼把那尊石人像翻轉(zhuǎn)過來,“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我伸頭一看,那石像居然沒有面孔,唯有嘴巴的部位開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外形竟與大金牙之前所說的古尸大徑相同。這一切發(fā)生得太過突然,我根本來不及思考是哪里出了差錯。我對四眼說:“他肋骨斷了,不能走路。咱們快點抬著他上車,抓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