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蒙。
一個男人徑直走到我身邊,說:“包,留下;你,走!”
居然遇到這么明目張膽打劫的,還有沒有王法啦!我的第一反應很小家子氣,但也同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看他的眼睛,都沒有思考,便謝過他,把包丟在地上走了。走了幾百米后,大腦才開始工作:他是誰?機場工作人員還是某好心人?不會是忽悠人的吧?包還沒有辦理登記手續(xù),丟了可沒人負責。這些問題一閃而過,也沒當真,沒回頭,繼續(xù)嘲笑著自己的小家子氣,去餐廳篤定地喝茶看帥哥。
要是在世界其他地方,我敢這么沒心沒肺嗎?當然不。
問題是:這份人與人之間毫無理由的信任,在其他很多地方,為什么已經消失好久了呢?
等待著去往特羅姆瑟的飛機時,我又開始緊張了,每一秒鐘,我都在朝她更近一步,一點一點地,從芬蘭一個小角落走向我的女神。我的心里只有斯瓦爾巴德。為了她,任何一點非系統(tǒng)性風險都不可饒??;再嚴重的飛行恐懼癥都要強迫自己去克服;甚至相機的存儲卡,都容不下半絲空間給別的地方。心里是滿的,滿得要膨脹、要爆炸,可是一層層剝開它以后,發(fā)現(xiàn)這一切躁動的根源,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親愛的,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你又冷又危險,但是我還是義無反顧地向你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