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仿佛是砸到了剛剛融成的玻璃上面,一片片碎裂的死皮夾雜著縷縷黏液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有幾塊小的甚至還滑進了我嘴里,又咸又腥,感覺像是剛剮下來的魚鱗。然而這會兒我卻顧不上惡心,趁著腳脖子上稍微有些松懈,連忙一扭身逃了開去。與此同時李越那小子也終于拍馬殺到,掄圓了胳膊對著這玩意兒的腦袋就是一鏟子,扇得它不由自主地打了兩個趔趄,直往旁邊退了好幾步才停下。
“我靠,大哥,這粽子是不是給它老窩報仇來了?”李越皺著眉頭問,隨手又上前給了那黑影一鏟子。
到這會兒我才注意到面前的這東西除了五官有些模糊以外,大體看上去似乎還是個人的模樣。手電筒在剛剛那一砸之下有些變形,但還能用,我調整燈光仔細瞧了瞧,驀地發(fā)現(xiàn)原來我一直以為的紙灰竟是這廝身上掉下來的焦皮,一時間就覺得胃里止不住地惡心。
“他奶奶的,就算要找也得找你才對,剛才那火又不是我點的?!蔽覒崙嵉馈R娔呛隰兆铀坪跞杂袚渖蟻淼囊馑?,連忙從背后抽出工兵鏟擺在身前?!昂迷谶@死鬼年頭不長,今兒個咱倆就當是替天行道了?!?
這粽子好像是被剛才李越那兩下給打怕了,現(xiàn)在見我們手上都抄起了家伙,一時間畏畏縮縮地在原地轉了兩轉,也不敢上前。我跟李越見狀膽子就更大了幾分,相互使了個眼色點點頭剛要逼上前去,就看見它俯下身子猛地往旁邊躥了兩躥,連滾帶爬地逃進了那座被燒塌的墳墓里。
我們倆人看得一愣,不禁都有些啞然失笑。李越扶著我肩膀哼哼兩聲,隨手拿鏟子蹭著地說道:“他娘的,頭一回見著這么好打發(fā)的粽子。你看咱是不是要追進去趕盡殺絕一把,順便看看有沒有什么冥器?”
“算了,”我沉吟了一下,搖搖頭說,“安全第一,這底下的情況還不清楚,最好別再節(jié)外生枝。”說完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都是你小子鬧的,白白折騰了大半宿,今兒晚上要是連那地宮門都摸不著就太他娘的憋屈了?!?/p>
“得得得,我錯了還不成么?”李越一攤手,“那咱現(xiàn)在也別跟它較勁了,趕緊干正事兒去吧。”
“急什么?你要是早點有這覺悟多好?!蔽移财沧欤庀卤嘲鼣Q了擰濕漉漉的衣服,只覺得后背一陣陣發(fā)涼。“等我歇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