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順手拾起父親畢眾生方才遺留在沙發(fā)上的一頂闊沿禮帽,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了內(nèi)室。
她從壁櫥里取出一件睡衣?lián)Q上,把父親的禮帽緊緊地貼上了臉龐,一頭撲在了床上。父親的禮帽還帶著親情的余溫,這讓她想起了那些被父親抱在懷里、架在肩膀上撒嬌的美好時光,她禁不住熱淚盈眶,肩膀開始聳動著抽泣了起來。
這一刻,她真想沖出去,大叫著攔住父親,或者從花瓶里拔出槍來,對著外面放上一槍,以打破她親手操盤的連環(huán)套,借此驚走父親,還有那個詭異的老道長。因為父親一出房門,就注定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盡管自己和父親的信仰不同,但作為女兒,從內(nèi)心真正的感情上來說,她無法當(dāng)面對生身的父親舉起屠刀,她無法想象父親死后,可憐的母親悲情的痛苦將持續(xù)整整一生。
如果父親未拿回屬于他的密牘,就是任何人,也別想輕易動父親一根汗毛,這也是她當(dāng)年領(lǐng)命時,對特高課唯一的一個要求。她沒有想到,如今,書生意氣的父親竟會成為她間諜生涯里最可怕的對手。
姬順臣的密牘到底藏在哪里?這是困擾了她多年的迷局,綁架姐姐盈月,是她在自己的密牘被盜后做出的最快決策。夫人被劫,姬掌柜做出的第一個反應(yīng),一定是要首先看看他的密牘是否安全,他在姬府哪里逗留得久,密牘就一定會藏匿在哪里。
她沒有想到,姬掌柜夫婦會把密牘也藏在角樓之上,這竟然和她驚天的秘密不謀而合!得失,失得,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