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偉輸了訂單，從不抱怨，而是去解釋道歉，仿佛欠了客戶人情。時間長了，張大強過意不去，給他些小生意。方宏偉感恩戴德，來得更勤。因此，張大強一早上班，見到方宏偉并不吃驚，讓他眼前一亮的是方宏偉身邊的美女。她及肩的短發(fā)摻著淡淡的紫色，亮晶晶的耳墜和精致的胸針傳遞出淡淡的味道，站在那里也不說話，便透出一股明星范兒。

方宏偉屢次失敗，難道這次換了路數(shù)？

方宏偉果然笑呵呵地介紹：“這是駱伽，接替我負責北京通管局，以后經(jīng)常來騷擾您了?！?/p>

“歡迎騷擾?！睆埓髲姾軡M意這個詞。駱伽不喜歡也沒辦法，要是平常，早就敲爆對方的頭，現(xiàn)在人家是客戶，只能裝成沒有聽到，側(cè)身一讓，將挑選座位的權(quán)利交給張大強。

辦公室入口擺著一個長條沙發(fā)，左右各有一個單人沙發(fā)，圍著一個玻璃茶幾。挑選座位非常講究：關(guān)系差，客戶在座位上屁股都不抬，表示根本不歡迎；關(guān)系好，客戶迎到門口，熱情握手，讓至沙發(fā)主位。這次好像不錯，方宏偉搶在單人沙發(fā)，曖昧地讓駱伽和張大強去擠長條沙發(fā)：“主任，坐?！?/p>

駱伽不想與張大強擠一起，方宏偉不停攛掇：“坐在主任身邊，挨著說話方便?！?/p>

“我倒茶?！瘪樫ね性~溜到飲水機邊，翻騰茶葉，心想張大強那么色，方宏偉在火坑邊不拉一把，還把自己向里面推。她沏茶回來，張大強笑瞇瞇地拍著身邊的沙發(fā)。駱伽無奈，只好坐在長條沙發(fā)上。方宏偉眉開眼笑，又挨近一點。

美女出馬，馬到成功。方宏偉開心地打聽二期工程的預算和進度，張大強卻哼哼哈哈、虛與委蛇，又時不時挪屁股擠駱伽，嘴里繼續(xù)應付方宏偉：“二期工程涉及面極廣，我們還需要調(diào)研，時間表也沒定下來?！?/p>

“我們”？張大強話中沒有用“我”，除了張大強還有誰？駱伽明眸靈閃，似在局中。方宏偉無意間看見，心里一顫：她竟然能夠洞悉局面！張大強喝干，駱伽趕緊續(xù)茶，他卻說：“不喝了，一會兒還有個會?！?/p>

方宏偉搓手站起來，要告辭離開。駱伽腦中閃過北京通管局的組織架構(gòu)圖，張大強的信息中心負責建設和維護，計劃財務處才能立項，她突然插話：“難道方處長不同意？”

張大強一驚，手腕顫動，茶水濺在桌面：“你認識方恩山？”

駱伽意識到說錯話，不敢撒謊，笑著說：“方總監(jiān)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