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很沖,我有點不爽。但他說的也有道理,我并沒有做好吃苦的準備,否則何必在意這樣的小細節(jié)呢。我悻悻地回到后院,把濕漉漉的衣服往鐵絲上一撂,然后回屋休息去了。
最初的新鮮感很快就過去了,摘果的重復性很高,每天總有那么一段時間,必須靠胡思亂想來打發(fā),否則時間就漫長到難以忍受,然后開始質(zhì)疑來到新西蘭的初衷。有時候我會和阿華或者維克多開開玩笑,聊聊天,但就算這樣暫時的放松也會遭來其他隊員的白眼。也許是因為年齡差距太大,我們隊伍始終沒辦法形成融洽的團隊氣氛。
一旦對工作的厭倦情緒開始增加,人就迫切地希望從生活里獲得快樂。地上的草、天上的云都可以成為快樂的理由。我終于明白自己為何那么熱愛上海南京西路的梧桐了。
某天下班,所有的云以張揚肆意的姿態(tài)在天空中燃燒,一時間令我悵然若失——因為我想不起來上一次看到這么壯美的火燒云是在什么時候。在路上,我漸漸發(fā)現(xiàn)每次旅行所期待的只不過是某個感動的瞬間,哪怕只有一秒鐘,那么這次旅行就算值得,人的閃光記憶從來都不是連續(xù)的,而是一個個亮點串成的軌跡。而所謂的長久感動,也是如此累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