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服廠開工后成效最大,紅軍干部、戰(zhàn)士穿上了統(tǒng)一的灰色軍裝,戴上八角帽。住進老鄉(xiāng)家的紅軍頭天還是長袍、短褂,一群兵不兵、民不民的模樣,突然變成了服裝統(tǒng)一的隊伍。
1930年春天,紅一軍正式成立,許繼慎任軍長,曹大駿任政治委員,徐向前任副軍長兼一師師長。
新軍長許繼慎,和徐向前一樣,既是黃埔軍校第一期學生,又是從上海黨中央派來的。他二人一見面,就跟熟人一般,沒多久兩人就配合打了一個漂亮仗。
“雞鳴狗叫驚三省”——這是人們形容新集城的位置。它坐落在河南、安徽和湖北交界的地方,屬河南省。1931年2月初,正是天寒地凍的季節(jié),徐向前領(lǐng)兵來到新集城下。
由于城墻堅固,守敵拼死頑抗,紅軍連攻三次未能奏效。主攻團傷亡人數(shù)不少。黑夜,敵人在城墻上點起燈籠火把,得意地大喊狂叫。城里守敵雖然不過千余人,卻極端頑固。鄂、豫、皖三省的邊陲地帶一些逃亡地主豪紳,結(jié)成聯(lián)盟,糾集反共的“紅槍會”、“黃槍會”、“蹦子會”和保安團,依仗城池堅固,死守待援。
攻城不下,主攻團的干部戰(zhàn)士心急眼紅。第四次組織“敢死隊”,喝血酒,備云梯,準備再次登城。團長王樹聲,是黃麻起義的老戰(zhàn)士,個頭高大,勇猛過人。他要親自帶領(lǐng)突擊連爬城。并宣誓似的說:“攻不破新集我不姓王!”
徐向前聽說忙趕去,風趣地向王團長說:“同志呀,敵人不會因為你改姓,就大開城門歡迎呀!”
“攻進城去,要殺它個雞犬不留!”有的連長憤憤地說。
“那,你這個連長要撤職?。 毙煜蚯皣烂C地說,“打仗,要勇敢加開動腦筋,你們拼命、發(fā)狠、罵大街,屁用沒有?!?
他批評了干部中產(chǎn)生的急躁情緒。命令部隊停止進攻,就地休整。然后,和一些干部戰(zhàn)士研究對策。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徐向前很相信這話。辦法很快有了:挖坑道,下炸藥,轟開城墻。他們一面向上級報告,一面開始選擇地點挖坑道。新任的軍長曠繼勛、政委余篤三,都是新從上海黨中央派來的,對這個地區(qū)和部隊的情況不熟,仗怎么打,工作怎么做,他們都尊重徐向前和當?shù)馗刹康囊庖姟?
坑道的起點,選定在城北距離城墻五六十米的一個山溝溝旁邊,溝前是個小坡,正好隱蔽自己,擋著敵人視線。紅軍戰(zhàn)士多是種地的農(nóng)家子弟,新兵打仗外行,挖土卻是能手。一個班一個班輪流上陣。寒冬天,滴水結(jié)冰,戰(zhàn)士們卻個個滿頭流汗,有的人赤著膀子挖土。土塌下來,找來門板用粗木柱頂上。幾天幾夜,一條長五十多米的秘密地道,通到了城墻底下。地道一人多高,寬能拉進去馬車。馬車沒進去,卻抬進去兩口大棺材。戰(zhàn)士們進進出出,把一包包火藥裝入棺材,又裝入迫擊炮彈和從老鄉(xiāng)家搜集來的碎銅爛鐵。棺材裝滿了,蓋好蓋,用七寸的鐵釘從外邊死死釘住,外面再加上五道鐵箍,最后把一大把引爆的導(dǎo)火線,從棺材頭前鉆好的小洞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