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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陳再道盼來平反的曙光(4)

中南海風云人物沉浮錄 作者:顧保孜


武漢的天,不是毛主席的天,武漢的槍桿子,不在毛主席手里。軍區(qū)班子爛了。他們要變天!”7月21日,武漢空軍的劉豐得知王力在29師,便找到張昭劍,大罵武漢軍區(qū)。張昭劍立即表態(tài):“我聽空軍的?!蓖趿τ直晦D(zhuǎn)移到武漢空軍司令部。7月22日凌晨3點多鐘,王力被李作鵬、劉豐護送至山坡機場。劉豐還給吳法憲打電話,稱王力是他接出來的,并在以后的報告中說:“武漢游行隊伍還很多,獨立師全副武裝,坐著卡車、摩托車,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吳法憲則向林彪作了匯報。

周恩來22日在王家墩機場召集葉明、孔慶德、李作鵬、劉豐等人開會,讓葉明、孔慶德去29師主持軍區(qū)工作,希望能穩(wěn)定武漢局勢。但是,李作鵬和劉豐在周恩來走后就制造事端。李作鵬叫海軍黨委給海軍駐武漢的單位發(fā)電報,說“七二○事件”是“反革命兵變”,要他們表態(tài)“打倒陳再道”,并操縱東海艦隊發(fā)表了《嚴正聲明》:“我東海艦隊嚴陣以待,隨時準備粉碎任何反革命暴亂!”劉豐則同吳法憲串通一氣,打電話給張昭劍說:“武漢軍區(qū)問題大了,不是一個陳、鐘問題,‘七二○’是林彪派邱會作來處理的,武漢軍區(qū)有鬼!”張昭劍立即宣布29師脫離武漢軍區(qū),揚言要把軍區(qū)領導“統(tǒng)統(tǒng)打倒”,并將葉明、孔慶德趕出該師。

同一天下午,謝富治、王力飛回北京,林彪、江青組織了數(shù)萬人的歡迎儀式。當晚,林彪主持了“中央文革小組”全體成員參加的會議,聽取了謝富治的匯報。決定把“七二○事件”定為“反革命暴亂”。處理時分兩個步驟:第一個步驟,以中央名義調(diào)陳、鐘進京,看陳、鐘敢不敢來,如不敢來,就證明陳、鐘有問題;第二個步驟,起草關(guān)于處理武漢問題的中央文件,開一個百萬人的歡迎大會,并通知各地舉行集會和游行示威。會后,林彪打電話給戚本禹說:“處理武漢問題的兩個步驟,第一步和第二步要錯開走,以免打草驚蛇。但第二步應當馬上著手準備,向武漢、鄭州地區(qū)的群眾進行宣傳的傳單和報刊宣傳的材料,現(xiàn)在就應該開始起草,起草好之后,先經(jīng)‘中央文革小組’研究,然后再請主席審查修改,主席批準之后再印發(fā)。因為這不是一般的、普通的情況,應當報告毛主席。為了打擊反動的頭子,爭取受蒙蔽的群眾,提高左派的威信,在傳單中需要點明哪些人和哪些組織的名,也請你們考慮,報告毛主席?!薄爸醒胛母镄〗M”也向全國發(fā)出“緊急通知”,要各地搞“三軍聯(lián)合行動(即武裝游行)”來聲討“七二○事件”。

7月23日凌晨3點鐘,中央發(fā)給武漢一份電報,要陳再道、鐘漢華、牛懷龍、蔡炳臣等15人進京開會。24日凌晨3點多鐘,陳再道一行抵達北京,住進京西賓館九層。上午,北京一伙造反派沖進賓館,聲稱要“找陳再道辯論”。由于周恩來的事先安排,傅崇碧立即將陳、鐘二人送進電梯,停在兩層樓之間。林彪、葉群指使“三軍造反派”包圍賓館,并要人張貼“揪出黑后臺”徐向前的大標語。葉群讓林彪辦公室工作人員參加游行示威,并邀集江青、關(guān)鋒、戚本禹等人,到京西賓館“觀陣”,讓各總部、各兵種負責同志陪同,乘坐幾十輛小車圍著賓館轉(zhuǎn),以示對造反派的支持。

1967年7月25日下午3時,距天安門前歡迎大會還有兩小時,林彪打電話通知“中央文革”:“我經(jīng)過仔細考慮,以為今天下午的大會,我以參加為好。目的在于增加左派的威力,打擊右派的氣焰。這個歡迎大會,實質(zhì)上要開成一個示威性質(zhì)的會,向右派示威,加速右派的瓦解。所以,我覺得參加利多?!苯?、陳伯達立即表示:林彪的意見“十分英明”,請林彪“一定參加”。關(guān)鋒建議,為了“壯大聲勢”,應請在京匯報的黃永勝、冼恒漢等人參加,而“住西山的那一位(指葉劍英)就可以不參加了”。林彪非常賞識地說:“關(guān)鋒同志的意見很好,應當壯大聲勢,并使這個聲勢擴大到全國去?!惫?,陳毅、徐向前、葉劍英等人都沒有參加大會。林彪、江青一伙策劃的歡迎大會在一片“打倒陳再道”、“打倒軍內(nèi)一小撮”的口號聲中結(jié)束了。

吳法憲等人氣急敗壞地躥到陳再道跟前,撕掉他的帽徽、領章,江青稱道:“吳法憲有造反精神。”

26日下午,在京西賓館第一會議室召開擴大的中央常委碰頭會上,陳再道等人被指定在第一排站著,不準坐下。會議剛開始,謝富治就搶先發(fā)言,稱“七二○事件”是陳再道一伙操縱獨立師、公檢法、人武部和“百萬雄師”搞的“反革命暴亂”,矛頭是對準毛主席、林副主席和“中央文革小組”的……緊接著,吳法憲在葉群指使下,聲稱“陳再道是武漢‘反革命暴亂’的罪魁禍首”,“是鎮(zhèn)壓革命、屠殺革命群眾的劊子手”……他不時將矛頭指向徐向前,說什么武漢問題徐向前是要負責任的,這個責任應當追究……徐向前忍無可忍,憤然離開會場。對于這些指責,陳再道據(jù)理抗爭,吳法憲等人氣急敗壞地躥到陳再道跟前,撕掉他的帽徽、領章,拳打腳踢,帶頭搞武斗。這種惡劣行為竟被江青稱道:“吳法憲是造反派,有造反精神?!?

27日,林彪、江青以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和“中央文革”小組的名義,發(fā)表了《給武漢市革命群眾和廣大指戰(zhàn)員的一封信》,信中說:“你們英勇地打敗了黨內(nèi)、軍內(nèi)一小撮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quán)派的極端狂妄的進攻。你們的大無畏精神和果斷手段,已經(jīng)使一小撮人的叛逆行為,一敗涂地”,“全國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新高潮開始了”,“武漢軍區(qū)個別負責人,公然對抗毛主席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路線,反對中央軍委的正確指示,煽動不明真相的群眾,反對中央,反對中央文化革命小組,竟然采取法西斯的野蠻手段,圍攻、綁架、毆打中央代表?!蓖惶欤直胗H自主持會議,撤銷陳再道和鐘漢華的職務,由曾思玉和劉豐擔任。

“七二○事件”后,“揪軍內(nèi)一小撮”的運動波及全國。武漢軍區(qū)的獨立師被打成了“叛軍”。湖北省被打傷、打殘、打死的干部、軍人、群眾,多達18.4萬余人,僅武漢市被打死600多人,打傷、打殘6.6萬多人?!鞍偃f雄師”提供給謝富治名單上的13個人全被逮捕,他們當中的8人直到1972年才放出來。林彪、江青等人利用“揪軍內(nèi)一小撮”達到了篡黨奪權(quán)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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