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她繼續(xù)說下去,可她卻突然停下不講了。我看著彼得?!澳阋策@樣認為嗎?”
“我覺得不便發(fā)表評論。”
“我不是讓你評價她,只是想讓你說說對她的看法。這有助于讓我了解整個事件?!?/p>
他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后字斟句酌地說:“她很不幸,除此以外我不知道還有什么好說的?!?/p>
“她為你工作了多久?”
“以非正式的學徒身份工作了四年多一點?!?/p>
“她姐姐西蒙妮告訴我,她實際上并沒有得過建筑類的學位。”我說。
“是的。伊莎貝拉沒有接受過正式的設計訓練。她能想出許多好點子,工作時總是熱情洋溢。要我說,這種熱情一方面激發(fā)了她的創(chuàng)造力,另一方面又毀滅了她?!?/p>
“她是躁郁癥患者嗎?”
“她看似非常焦慮,這也許是她酗酒的原因吧?!彼f。
“酗酒是因為她原本就是個酒鬼。”約蘭達忍不住評論道。
“我們不能這么說?!北说脤ζ拮诱f。
她撫著胸口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坝肋h也別想讓男人承認美女會有缺點?!?/p>
這對夫婦不停地拌嘴讓我感到十分無奈,后頸也變得僵硬起來?!澳敲创骶S·巴尼又是哪一類人呢?我聽說他也是個建筑師。他有天賦嗎?”
約蘭達哼了一聲:“充其量只是個有野心的木匠?!?/p>
彼得沒有理會妻子的回答,說:“他是個很好的技師?!?/p>
“技師?”
“我的話里沒有絲毫批評的意思?!?/p>
“他是被告,你可以隨意批評他。”
“我不愿那么做。雖然我已經(jīng)退休了,但我們還是同行。畢竟這是個小鎮(zhèn),站在我的立場上,批評他并不妥當?!?/p>
“那個人為人處事到底怎樣?”
“我和他沒有什么深交。”
“哦,彼得,看在上帝的分上,為什么不把真相告訴她?你受不了那個男人,沒人受得了他。他既狡猾又無恥。他總想操縱一切——”
“約蘭達——”
“別‘約蘭達’、‘約蘭達’地叫個沒完!她是在問我們的看法,我當然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你做慣老好人了吧,我怕你是連怎么說實話都忘記了。戴維·巴尼是個不折不扣的陰謀家。彼得根本不聽我的話,總是認為應該對下屬更好一點。我覺得他好得有些過分了。他們兩個為彼得工作的時候,為了彼得好,我總是想表現(xiàn)得開心一點。這和戴維毫無關系。伊莎貝拉為我們攬來了那么多生意,我們確實對她心存感激。不過自從她被那個男人纏上……總之他沒對她施加什么好影響。”
我重新集中起注意力。如果沒有那些廢話,她在法庭上將會是個很好的證人。“她怎么會給你們帶來那么多生意?”
“她很有錢,人脈非常廣,而且品位也不錯,彼得正是因為這一點看上她的。她非常時髦,無論穿什么,都會有很多人學她的樣?!?/p>
“她和戴維走的時候是不是帶走了大批的客戶?”
“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彼得不耐煩地說,“對我來說當然是不公平,但各行各業(yè)都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簡直是場災難,”約蘭達說,“在那之后沒過多久彼得就退休了。最后一次看到他們是勞動節(jié)前那個周末,他們在家里舉行晚宴。”
“槍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彼得清了清嗓子說。“事發(fā)之后我們才聽說槍不見了?!?/p>
“我們聽見當時有人在樓上吵了一架,吵得好像還很厲害。當然,我們不知道到底為什么而吵,現(xiàn)在想來應該是為了那把槍?!?/p>
“你看是誰拿走了槍呢?”
“當然是戴維,相信我沒錯?!奔s蘭達毫不遲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