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端詳著李萍說：“小萍，你可別單單為了讓哥頂替，就急著嫁人。千萬別為哥苦了你自己。”

“苦？怎么會苦了我自己？哥，我愿意嫁給當兵的！”

“那你可要想好了，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要是從心里愿意嫁個當兵的，哥不攔你。你騰下的名額讓你姐頂替進廠吧?！?/p>

“不，還是給你！你帶著嫂子還有孩子，多難！”

“哥再難，也是個男人！還是給你姐吧！她更不易！……小萍，你沒有下過鄉(xiāng)，不知道，在鄉(xiāng)下真是太苦了。你姐這么鬧騰，我一點都不怪她?！?/p>

李萍沉默了一會兒：“可我還是想讓你頂替！” 包裝車間里，李萍心事重重地坐在電瓶車上愣神，連靳英在旁邊喊她向她擺手，李萍都沒有看到。靳英有些奇怪地上車，道：“李萍，你又愣什么神？！”

李萍看著她，慢慢道：“我想去找廠辦劉主任。”

“找他？找他干什么？”

“上次外調(diào)的事怎么沒有下文了？我真有些著急了。我這就找他問問去！”

李萍跳下了電瓶車就走，靳英在后面追著：“等等我，我陪你去！” 廠辦劉主任正提著暖瓶要出辦公室打水，剛要開門，那門被敲了一下就猛然推開了。劉主任躲閃不及，被撞到了腦門兒，還差點兒摔了暖瓶，哎喲一聲捂著腦門兒。

靳英進來了：“劉主任……哎喲，撞到你了？”

劉主任不悅地：“靳英，你就不會敲敲門再進來啊？”

“我敲了啊。”說著，轉(zhuǎn)向李萍，“我敲門了，對吧？”

“你是敲了，可你也得等我喊一聲進來你再進來啊?！?/p>

“對不起主任，下不為例了！來來來，我給你揉揉?！苯⑸锨熬鸵o主任揉腦門兒。

劉主任嚇得卻直躲閃：“得得得……你們倆，有事嗎？”靳英有些討好地說：“嘿嘿，劉主任，上次來的那兩個當兵的，外調(diào)完了怎么就沒信了？”

劉主任有點兒懵：“誰外調(diào)完了？”

“就那兩個當兵的，一高一矮，不是來外調(diào)嗎？”靳英被他弄得著急了。

“是啊，怎么了？這跟你們倆……有什么關(guān)系？”劉主任問。

靳英愣了，下意識地掃視了一眼李萍，李萍也有些發(fā)愣。

“怎么能沒有關(guān)系？當時我問過你，他們是不是來外調(diào)李萍的，你說是！”

“這不可能！我不可能告訴你說‘是’，我說的是‘有可能’！這有可能就是‘有可能是，有可能不是’！全廠三千多職工都有可能‘是’，也都有可能‘不是’！明白了吧？至于……他們到底外調(diào)誰，保密！”

靳英急了，惱怒地說：“你這說繞口令哪！那你現(xiàn)在就說一句人話，到底是不是來外調(diào)李萍的？”

劉主任就看了李萍一眼，說：“當然不是！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客庹{(diào)你們干什么！你們又有什么好外調(diào)的？”

李萍聽了也很生氣，說：“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她一起身，碰翻了椅子，那椅子砸在了暖瓶上，暖瓶嘭然炸裂開了！

“你們……你們倆！”劉主任有點兒惱了。

李萍瞪視著劉主任。靳英一看不好，急忙拉走李萍說：“走走走，連人話都不會說！” 靳英失望地說：“白高興一場！”

李萍更加失望地說：“可我都跟我哥說過了……”

“說過了？你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