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子建一聲不吭，緊走幾步和冷軍并排。

“人再多也是一幫吃草的貨，一會兒砍人別猶豫，逮住一個往死里弄！”冷軍聲音冰冷，瞳孔里折射出無限的斗志和兇殘的欲望。三人腳步急遽而去。

“等等！”人群里走出來一個青年，年齡偏大。是賴蛤蟆，楊家三兄弟喊來的，他們琢磨賴蛤蟆跟趙德民，冷軍幾個生蛋子見了就嚇得尿褲子。

隔十幾米冷軍認(rèn)出賴蛤蟆，嗷一聲吼開始沖。賴蛤蟆一眼看清三個殺氣騰騰的少年是冷軍幾個，轉(zhuǎn)身縮進(jìn)了人堆。

“打！”賴蛤蟆一聲喊，二十多塊磚頭帶著風(fēng)聲呼嘯而來。冷軍頭上挨了一磚，身形頓一下，駱子建和張杰身上各挨一磚。

大部分混混兒都是色厲內(nèi)荏，外強(qiáng)中干，用冷軍的話說就是“紙老虎”，這些人真見了血就成了軟腳蝦。還有一類就是真正的亡命徒，鮮血只能將他們刺激得更興奮，就像一頭兇猛的食肉動物聞見了血腥。冷軍天生就有這種睥睨群雄的亡命氣質(zhì)，這種氣質(zhì)后來讓多少偽黑社會和裝B的老大咬牙切齒，聞風(fēng)喪膽。頭上見血的冷軍一手板磚，一手菜刀，嗷嗷叫著往前撲。

三人捏著磚頭撲進(jìn)人堆，就像幾頭惡狼進(jìn)了羊群。三人沒來得及使用菜刀，身邊的人不是慘叫著倒下就是四散潰逃。倒霉的楊家兄弟被眼睛通紅的冷軍他們?nèi)吮圃谌ψ又虚g。

“跪倒！”冷軍眼珠向上瞪著楊家的三頭狗熊，三兄弟猶豫地看著四周躺地下的殘兵敗將。冷軍刷地抽出菜刀，三兄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冷軍手持菜刀沖上去拔腿狂踢，表情瘋狂猙獰，三兄弟抱著頭滿地打滾。

“服不服？你媽的你服不服！”滿頭是血的冷軍揪住楊老大的頭發(fā)，菜刀架脖。冷軍通紅的雙眼兇光灼灼，渾身殺氣騰騰。那一刻連站在旁邊的張杰都一陣膽寒，心想：“媽的，還好我不是冷軍的敵人，這貨太可怕了?！?/p>

楊家三兄弟尿都快嚇了出來，不但徹頭徹尾服了，前前后后還拿了一千塊錢給冷軍。

職業(yè)混混兒冷軍第二個收拾的是他的體育老師，也是他那個成天淚光閃動的女同桌的體育老師。那家伙長手長腳，和北京猿人有得一比，結(jié)餅的頭發(fā)下蓋著一張猥瑣的臉。每次上完體育課，女同桌就嚶嚶地哭，冷軍不堪其擾，經(jīng)常給她一拳，踹她一腳。因為女同桌從沒向老師報告，冷軍對她有了幾分好感。一次體育課上，冷軍終于發(fā)現(xiàn)女同桌哭的原因。猿人般的體育老師熱情地輔導(dǎo)女同桌的各種運動動作，一雙濕滑的大手有意無意地按著女同桌青杏大小的胸部，柚子大小的屁股上。十二歲的冷軍暴怒了，回教室抽出拖把棍走到體育老師身后。棍子砸向腦袋，棍子斷了腦袋沒事。那次冷軍被打得很慘，鎖骨斷了一根，學(xué)校還給他記了個大過。為這個，女同桌連續(xù)幾個月帶早餐給他吃。

深夜冷軍三人埋伏在北京猿人要經(jīng)過的一條弄堂里，張杰帶了床白天挑來的被單。北京猿人騎在自行車上哼著小曲，晃進(jìn)了巷子。一床被單迎頭蒙上，哐當(dāng)一聲猿人連車帶人摔倒在地。三人沖上去板磚一頓猛拍，猿人開始是嚎叫，漸漸就沒了聲音。

“操！不會這么不經(jīng)弄吧?！睆埥苷f。

冷軍不搭茬兒，舉起沉重的男式自行車對準(zhǔn)一攤死肉使勁兒地砸下去，幾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冷軍舉起自行車還要砸，張杰沖上去一把抱?。骸败姼?！再砸就死毬了，走吧！”

后來聽說那體育老師住了大半年醫(yī)院，出來后一直拄著拐棍，顱骨里打了鋼片，黏糊糊的頭發(fā)一下白了大半。因為沒有目擊人，公安局查了一段時間也就沒有了下文。那段時間冷軍三人風(fēng)起云涌，一氣掃蕩了市區(qū)大半多的學(xué)校。

賴蛤蟆被人打了，據(jù)他自己說是被冷軍三人打了。

路燈將冷軍的影子投下，在逼仄小巷里拉得老長。賴蛤蟆見到冷軍就像見到了鬼，轉(zhuǎn)身往巷子另一頭竄，被閃出來的駱子建和張杰逼住。冷軍手攥半塊磚頭沖上去劈頭幾下，賴蛤蟆蒙了，血和著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淌。血糊了眼，賴蛤蟆隱約看見冷軍鋒利目光和閃著寒光的三棱刮刀。

“你不是要挑我腳筋嗎？”冷軍面無表情。

還沒等冷軍按他的腳，賴蛤蟆撲通就跪了下來：“我再也不去找鐘饒紅了！軍哥，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吧！”

張杰從后頭一腳把賴蛤蟆踢翻：“以后再看見你去找鐘饒紅，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賴蛤蟆包著滿頭紗布去找趙德民，帶著哭腔說了被修理的經(jīng)過，隱瞞了下跪討?zhàn)埖哪且欢?，趙德民轉(zhuǎn)身給他一個大嘴巴。

“你媽的，別人有對象的女人你天天往前湊，騷得不行了自己找根電線桿子蹭去！”

“德民哥，他們打我不要緊啊，可他們連你也不放在眼里，讓譚斌他們知道了還不笑話咱們！”賴蛤蟆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