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爵士！”迪克湊近窗戶喊道“哈維·杰爾曼爵士！”哈維爵士一動不動。

迪克看了看另一扇窗。他先檢查眼前這扇，跟著查看了旁邊那扇。小屋建在低矮的地基上，窗戶下沿差不多齊迪克的腰高，是普通的推拉窗，金屬鎖扣可以從屋內(nèi)鎖死。迪克抓住窗框，跪在窗沿上，看到兩扇窗都從屋里鎖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他心頭不禁升起一陣不祥的預(yù)感。

“在這兒等著?！彼麑π廖鲖I說。

迪克飛快地走到大門口，發(fā)現(xiàn)門沒鎖。他跳上兩級石階，推開門，走進現(xiàn)代風(fēng)格的小門廳，昨天他才剛剛來過。

他記得左手邊的門通向起居室。現(xiàn)在，只要他一推開門，就能看到哈維爵士的身影，坐在屋子中央一動不動，背對著門口，就在寫字臺邊。他扭了扭門把，門沒開。加大了點力氣，還是扭不開。門從里面鎖上了。

迪克再次沖到屋前花園，辛西婭仍然站在窗邊朝里看。“你知道嗎？”她說“爵士有點不對勁。他臉色很奇怪。是

發(fā)紅，還是燈光的效果？而且，他嘴巴有點不正常，你看他嘴邊的

是泡沫嗎？還有……迪克！你到底在干什么？”

迪克隱約想到彈孔是重要的證據(jù)，所以沒動右邊的窗戶。他走到另一扇窗邊，從未經(jīng)修建的草地上撿起一塊磚頭，砸向窗戶，把窗戶玻璃打得粉碎。

房間里的空氣很悶，和室外清新的空氣形成了鮮明對比。屋內(nèi)傳出一股微弱但清晰的苦杏仁味，撲鼻而來。辛西婭走到他身邊，抓住了他的胳膊。

“這-這好像洗甲水的氣味?！彼f“怎么回事？”“這是氫氰酸?！?

迪克把手伸進破碎的窗戶，打開鎖扣，推開窗。然后，他撐在窗沿上跳進房間里，落在一地碎玻璃上。

房間里苦杏仁的味道更濃。迪克屏住呼吸，艱難地走到尸體旁，伸出手去。哈維·杰爾曼爵士死了才幾分鐘，尸體尚有余溫。爵士仍然穿著昨晚的睡衣和晨袍，天鵝絨安樂椅支撐著他的身體，雙臂搭在扶手上，只有頭耷拉著，乍一看頗為安詳。不過，湊近一看，就能發(fā)現(xiàn)皮膚因為中毒而發(fā)紺，唇邊還有白沫，眼睛半瞇著。

迪克把目光移向通往走廊的房門。

他腦子一片混亂，暈乎乎地走到門邊檢查。鑰匙還插在鎖里，門閂從內(nèi)側(cè)緊緊地扣著。

整個房間除門外，就只有兩扇窗能通向外界，其中一扇下半截玻璃碎了一地，另一扇窗沿上方不遠處彈孔赫然可見。迪克敢確認(rèn)，兩扇窗戶都從里面鎖死了。警方信不信他的話是另外一回事。

“哈，”迪克大聲說道“他還說自己不可能遭遇這種不幸?！本驮诖藭r，他有了新發(fā)現(xiàn)。

在頂燈照耀下，安樂椅旁的地上有什么東西微微發(fā)光：那是支小小的皮下注射器，玻璃針筒，鎳制推棒。注射器就落在椅子旁邊的地毯上，針尖朝上，似乎剛剛從死者的指尖落下。新發(fā)現(xiàn)的注射器為可怕的一幕畫上了圓滿的句點。氫氰酸的氣味似乎越來越濃。窗外，天已經(jīng)大亮了。

又是一起密室自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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