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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當那個熟悉的背影出現(xiàn)在視野內(nèi)時,柳安然突然渾身戰(zhàn)栗。
自尊再次被真相摧毀:鐘子山已經(jīng)成為她的潛意識,頑強地隱藏于她的記憶中。
她感到了陣陣悲哀。
這種發(fā)現(xiàn)立刻讓她對自己灰了心。
鐘子山遠遠地朝著她笑。
他永遠是鎮(zhèn)定的,即使在最深情的時候,也是穩(wěn)如泰山,寵辱不驚。
這五年的時間,柳安然完敗。
從來沒有走過這么遠的路,似乎有千山萬水一樣,從門口到座位,短短的幾步路,安然竟然走得一身是汗。
他拉開座位,早早地站在一邊等她,一貫的溫柔體貼。
相對片刻,竟然無語凝噎。
他問一句:“這些年……還好吧?”
“這些年”三個字一入耳,安然的眼淚已經(jīng)汩汩成河,順著臉頰流下來。
他伸出手來抓安然的手。
柳安然已經(jīng)無法自制,甩開他,激動地說:“一走了之,無痕無跡,我究竟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對我?”
……
當然,這樣的場景是電影里的。
想到這里,安然苦笑,她哪里會如此沒有出息,如此丟臉。
現(xiàn)在,柳安然拿起包來,鼓足勇氣,去見老情人,求他賣她個人情。
他為什么要賣她這個人情?她有什么資格可以要求?她明白的,這一切的衡量只在他。他說她有這個資格她便有,他說她沒有她便是個笑話。
但是,安然還是要去的,因為,很多事情,人只能往前走。
安然得想辦法撈羅云聲。
鐘子山肯不肯幫,那是他的事情,柳安然要盡力。
很明顯,歲月在他們的身上都留下了痕跡,只是結(jié)果不同。
鐘子山依然風度翩翩,瀟灑俊逸,臉上的內(nèi)容更豐富,他多的是幾分成熟的味道。
真是不公平,三十多歲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年華,卻是一個女人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
而柳安然自顧一下,凡是衰老的痕跡,一樣也不落下。
二十七歲時長眼袋,二十八歲時有了輕微的魚尾紋,二十九歲開始有抬頭紋,歲月一絲不茍,絕不肯放過她。她多的是衰老的跡象。
但柳安然已經(jīng)不以為意,不是對衰老沒有感覺,只是,一早就明白,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何必自尋煩惱。
這就是現(xiàn)在的柳安然。
柳安然在他對面落座。
一時間里,他們兩軍對峙,相持不下,像是在等對方出手以便以靜制動,又像苦戀情人會面,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最終,安然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