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老奎這“歹人” 4(2)

市委班子 作者:許開禎


陳木船那一通火,等于是把老奎的希望給徹底罵滅了。喬國棟擔(dān)心老奎真出什么事兒,派人找了幾次,想跟老奎談?wù)?,疏通疏通他的思想,老奎避而不見。他親自找上門去,三間破房子,兩間大敞著,里面空空如也,中間一間鐵將軍把門。問村民,說老奎到小煤窯背煤去了。

喬國棟起初還信以為真,認為老奎心灰意懶,不打算再上訪了,想安心過日子。昨天爆炸聲一響,他才忽地明白,老奎背煤是假,到小煤窯弄炸藥才是真!

“糊涂啊,他咋就能走這一步?”喬國棟心里直嘆。嘆完,便替自己的處境擔(dān)憂起來。對重點上訪對象,市里早就明確規(guī)定,不但要耐心細致地做好他們的工作,更重要的,就是不能出問題。這些年,河陽的上訪專業(yè)戶一年比一年多,出的事也一年比一年多。有些事,一出了,便沒法再挽回,只能一級一級追查。他還因為這事,查過不少人呢。這一次,強偉能放過他?

喬國棟想不下去了,也不能再想。老奎這一個炸藥包,雖是沒釀成慘禍,對他,卻是致命的。昨晚他已經(jīng)聽說,陳木船住院了,說是受了高度驚嚇,精神出了問題。

是精神出了問題,但不是老奎嚇出來的,是他太急于扶正,太急于把他喬國棟攆走,急出來的!一想到陳木船,喬國棟越發(fā)不安,這一次,他怕是……

世事復(fù)雜??!喬國棟嘆口氣,帶上材料,匆匆向河陽賓館走去。

賓館會議廳內(nèi),氣氛莊嚴而凝重,空氣緊得有點兒逼人。會議廳門口,兩個保安很威武地站著,站出一種氣勢。進門時喬國棟忽然想,難道還有一個老奎要摸到這兒來?不過這想法也只是那么一閃,很快就讓會議室里的沉重和肅穆趕走了。坐下的一瞬,喬國棟發(fā)現(xiàn),強偉的目光冷冷地射在他身上。

強偉今天是擺足了勁兒,從那張暴怒的臉上便能看出。昨天晚上,他連夜將左旂威叫去,訓(xùn)了半晚上,訓(xùn)得左旂威差點兒要哭?!艾F(xiàn)在是什么時候,???構(gòu)建和諧社會!你倒好,讓人揣著炸藥包炸會場!我看你這個院長是當(dāng)出水平了,能上《焦點訪談》了!”

左旂威嗚咽著嗓子,想解釋什么,強偉罵:“你少給我解釋,我早跟你講過,老奎的事不是小事,要認真對待。你怎么對待的?又是怎么解決的?惹出這么大的亂子,我看你這次咋收拾!”左旂威紅腫著雙眼離開后,強偉又將電話打到省里。這個電話他一開始本不想打,可思來想去,這個時候要是不打,將來一旦有啥變故,怕更不好收拾。于是,他懷著難以言說的心情,萬般無奈地撥通了那個手機。電話里,他先是跟省委辦公廳副秘書長余書紅作了一番檢討,然后嗓子一啞,很沉痛地說:“紅姐,這次我把禍闖大了,你不知道,我這心里有多難過,一個老奎,把一座市給炸翻了,還不知沖擊波要沖到哪兒。紅姐啊,我的仕途算是走到頭了,我不是多貪戀這個位子,可是以這種方式結(jié)束,我不甘心哪!”電話那頭的余書紅聽了半天,一字兒未吐,最后,無言地將電話壓了。

這一壓,強偉便清楚,省委那邊已經(jīng)有了反應(yīng)。

他一夜沒合眼。

早上,他還猶豫著要不要開這個會、咋開。正犯著愁,手機來了短信,打開一看,是余書紅發(fā)來的,只有短短四個字:立即善后!強偉心里嘩地一亮,紅姐畢竟是紅姐,關(guān)鍵時候,心里還是惦著他。強偉感動著,掙扎著,給紅姐回了短信:放心,我會采取果斷措施!然后,他就打電話通知秘書處,緊急召開常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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