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提過,馮栗腹黑,顧楚雄張揚(yáng)——在他們那個學(xué)校,隨隨便便哪個班級的小哥兒出列,十個里面有九個背景不凡、身手不凡。就在那個人才輩出的地兒,馮、顧這倆依然是全校數(shù)一數(shù)二的風(fēng)云人物。
遇著了,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旁人看著,那是明爭暗斗,似乎是打了個平手……仔細(xì)看看,那個張揚(yáng)如薔薇花開的俊俏小哥兒顧楚雄也許還占了上風(fēng)。
別人不清楚,不代表顧楚雄自個兒也不清楚。表面看起來自己沒輸,那也只是看起來,馮栗從來不是省油的燈。
好名頭他馮栗全不要,讓自己占去了??杉?xì)數(shù)起來,實(shí)質(zhì)上的好處也全歸了他馮栗,反倒是自己吃足了苦頭,外人看來光鮮無比,他被捧上了高位,受人艷羨、傾慕——那是一聲都吭不出,你吭聲,人家說你虛偽。
得,既然“虛偽”不得,顧楚雄索性是放開了——
他越發(fā)如一朵妖艷燦爛的薔薇花,開得轟轟烈烈,什么事兒都擺在明面上做,讓所有人都見識到他顧楚雄的張揚(yáng)!
他如果是別人,少不得惹出大事兒??伤呛婉T栗齊名的顧楚雄,家世、潛力、影響力擺在那兒。
縱是捅出大婁子,他顧楚雄依然是指點(diǎn)江山揮斥方遒的,那叫個意氣風(fēng)發(fā)。
如果是這樣的日子,這么過下去……其實(shí)也不錯。
可誰知道臨到畢業(yè),他還是被馮栗給算計(jì)了一次。
那個陰冷腹黑的主兒,居然設(shè)計(jì)了一場意外,讓自己莫名其妙被人拿著有色眼鏡看。
提到那次“意外”,就連他“戲果兒”的道路,也無端波折不斷。
好容易來到A城,遇著個對胃口的女孩兒,顧楚雄萬萬沒有忍著、憋著的可能。
門沒鎖,一擰就開了。
“色狼!”
劉伶一進(jìn)門,就見陳圓捂著屁股從沙發(fā)上彈出來,漲紅了一張小臉,圓溜溜的烏眸里溢滿了水光,羞憤地瞪著那個臉蛋兒雪白、一臉無辜的俊俏男孩兒。
那一聲“色狼”,喊得那叫一個字正腔圓,擲地有聲。
跟著劉伶進(jìn)來的馮栗都有點(diǎn)兒為小顧感到臉紅了。
“小姐,我又怎么了?”小顧攤手,無辜地睜著一雙明亮秀氣的眼睛,滿眼的困惑,倒是讓不知情的人心生愛憐,只覺得這么個秀秀氣氣的男孩兒干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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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怎么了?”小顧饒有興味地逗著她。
“你摸我屁股!”
這個陳圓,也是個一根筋的主兒,別人這么逗她,她居然就這么漲紅著小臉兒,大白話地大聲說出來了。
這話一說出來,滿室皆驚。
小顧忍俊不禁,眉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那眸中的水意,宛如陽光照耀在山澗的流泉中,晶晶亮亮,格外清美。
劉伶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
就知道這個顧啥啥的家伙不是省油的燈,她這才出去多久啊,對方的魔爪就伸出來了……再晚來一會兒,保不準(zhǔn)團(tuán)子早被吃干抹凈。
她總算明白了團(tuán)子在電話里的那一聲“嗚”,到底是什么意思。
“顧先生,你這樣做不大好吧。”
劉伶冷然看著笑意盈盈的男孩兒,不動聲色給陳圓使了個眼色。
小團(tuán)子見到她,就像看見了救星,刺溜一下竄到她身后,像小兔子似的,一抖一抖,可憐兮兮地捏著她的衣角,眼中水汪汪的——
“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
小丫頭在她身后,小聲說了一句,聲音中滿是驚喜。
這丫頭高興劉伶沒丟下自己……
某個人可就一點(diǎn)兒也不高興了。
雖然沒多說什么,但小顧眼底明顯透著一絲冷意,那冷意從心底透出,形于表,更是鋒銳如刃,寒意凜然,讓人心驚。
他松開茶杯笑了笑說:“……敢情劉女士剛才在外面轉(zhuǎn)悠一圈,還惦記著我請的這杯茶?!?/p>
剛才顧楚雄說過要請兩位小姐喝茶,說這句話,是看在陳圓的面上,這擺明是一句場面話,劉伶跟陳圓都在這兒,總不能只請陳圓,晾著陳圓的朋友吧。
而現(xiàn)在,他居然擰出了那茬兒,說劉伶惦記自己這杯茶。
這真不是啥好話,不是擺明諷刺劉伶對他有意思?
男孩兒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面色淡漠而冰冷。
尋常姑娘家家的,任誰聽一個大老爺們這么明譏暗刺著,都丟不開臉面,沒準(zhǔn)兒就退縮了。
可劉伶這里干系著團(tuán)子的清白,退不得!
一退,團(tuán)子就要被人吞吃入腹。
她咬了咬牙,硬聲道:“顧先生的茶沒那么好喝,我哪敢惦記您的茶呀。陳圓摔碎了您的九桃瓶,咱們賠,一下子咱們拿不出那么多錢,欠條先寫著吧?!?/p>
顧楚雄臉色一下子陰了下來。
不識好歹!
這可不就是不識好歹!
他顧楚雄要的東西,擱在別個時(shí)候,誰敢不識好歹的來打岔?活膩歪了!
你劉伶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而再、再而三地壞自己的好事。
“不妨和劉女士說,你剛才走就走了,何苦來攪這趟渾水。說白了,我顧楚雄看中了這妞兒,你們今兒個就算賠錢,也了不了事兒?!?/p>
這哪里是有身份的體面人說出的話!
簡直比流氓還流氓!
“你別太過分,凡事要講個道理!”老姑娘一下子就怒了,眼見著一抬手就要往桌子上狠狠地拍去。
可她的手還沒落到桌子上,卻被一股溫暖的力道包住了手腕,輕輕止住了她拍桌的力道。
實(shí)在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兒,顧楚雄一下愣了。
太過震驚,讓男孩兒好聽的嗓音甚至帶著微微的顫——
“馮栗?”
握著劉伶手腕的年輕男人淡淡應(yīng)了聲,沒說什么。
可那目光掠去,饒是小顧這樣氣場強(qiáng)大的“流氓”,也禁不住覺得頭皮被針尖狠狠扎成了無數(shù)個透明窟窿。
顧楚雄頭痛了,一個個念頭此起彼伏沸騰在腦海里。
這是個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