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很自然,首先,時間那么晚,不會有人把車停進收費停車場吧?而且那時候停車場也已經沒人管了??墒?,他總不能故意把車往隅田川河里開,那種事故動靜很大,不會沒人發(fā)現的,而且我們也沒聽過發(fā)生了這種事。剩下的一種可能就是把車停在冰室社長家的停車場了。很可能她在自己家附近也租了個停車位。當然,也許他把車停在與克里斯汀?奧基德公司有關系的某家公司的停車場上了,請你們馬上打電話去問問克里斯汀?奧基德公司的人,是不是有這個可能性。只要能找到車,就一定能追查到古川精治的下落。此外,還必須好好查查東京各家醫(yī)院,看看有沒有哪家收治過丟了一條手臂的重傷員;同時也打聽一下出租車載過這個人沒有。如果動用警方的力量來進行排查,我看馬上就能得出結果。這件事能不能抓緊時間趕快辦?”
聽到御手洗的話,兩位警察互相對視了一眼。田崎磨磨蹭蹭地站起來,往門外走去了。
“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當然還有?!?/p>
很快,田崎又回來了。
“掛在東武伊勢崎線火車上的那條手臂,是什么血型知道嗎?”
“B型,Q型分類的話是Q[3]?!被氐轿堇飦淼奶锲榛卮稹?/p>
“那么我想問問,它和滴落在大黑公寓屋頂上的血跡,血型相符嗎?”
“大黑公寓?”
“屋頂上?”
兩位警察不由得睜大了眼,驚訝地反問道。
“這么說,你們還沒注意到那里的血跡?”御手洗驚訝地問。
兩位警察表情尷尬地回答:“昨天夜里下過雨,屋頂上的血跡早就被雨水沖刷掉了吧?”
“不,血跡不僅滴落在屋頂上。我想,大黑公寓里的走廊和樓梯,還有其他幾個地方可能都滴落著不少古川的血。要是仔細查看的話,我們還能順著血跡發(fā)現昨晚那輛奔馳車究竟停放在什么地方。可是由于昨天夜里下過雨,今天又被那么一群閑人徹底踩踏了一番,看來已經很難查了?。 ?/p>
“大黑公寓是座舊公寓,樓道里光線很昏暗,而且血滴又……總之,我們沒有注意到那里有血跡??墒牵阏婺芸隙亲鶚抢锏温渲糯ǖ难獑??”
“這一點我完全能保證。從道理上來推斷,那里不可能沒有血。他整只手臂被扯斷時若是穿著衣服,說不定丟了手臂后自己還根本沒察覺,里頭穿著的襯衫袖子也可能被擰成一團,產生了意想不到的臨時止血效果。以前不是也聽說過嗎?有位司機喝醉酒后開車把手伸出窗外,結果手臂被對面的大卡車齊刷刷地削斷了??墒撬緳C居然不知道,車子走了二十多公里后才覺得疼,伸手一摸發(fā)現少了一條胳膊。當然了,在這個案子里,斷了胳膊的古川也許不可能不知道吧。不管怎么說,警方應立即派人到大黑公寓進行勘查,提取古川的血跡進行化驗,和東武線電車上掛著的那只右手臂的血型比對后,就知道是不是一致了。”
聽到御手洗的話后,田崎又磨磨蹭蹭地站起身來。御手洗伸手攔住了他,指了指旁邊的電話說道:“你打個電話讓人去辦不就行了嗎?這種事只要讓鑒定科的人去看看就行了?!?/p>
田崎拿起電話,用惡狠狠的口氣布置對方到現場去提取血跡??墒敲餮廴硕伎吹贸?,他擺出這種架勢是讓我們看的。我想這會兒他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又只能憋在心里無法發(fā)泄。
“你還有別的事要問嗎?”后龜山問道。
“我只能坐在這里等結果了?!庇窒凑f著,舒舒服服地把后背靠在椅子上。
這時,有位年輕的女警察給我們端來幾杯茶。我們邊喝邊等,足足等了快一個小時。
電話終于打來了,把剛才我們希望調查的結果告訴了我們。
首先是對克里斯汀?奧基德公司的詢問結果。據他們說,社長冰室志乃在南青山的公寓并沒有自己的停車位,因為她從來不開車。那輛奔馳車一直是由秘書古川精治開著的。
另外,其他和克里斯汀?奧基德公司有來往的公司也都問過了,均沒有發(fā)現奔馳E300的蹤跡。同時又向古川居住的公寓再打聽了一遍,他們說連人帶車都沒回去過。
交通管理科那邊的調查結果是:從昨晚到現在,沒有接到任何一宗有關奔馳E300汽車違章停車的報告。各家出租車公司也報告說,沒有聽到哪輛出租車曾搭載過一個失去一只手臂的人到醫(yī)院去。
難道說,那輛奔馳E300和古川精治除了留下一只手臂外,像水汽般完全消失在空中了嗎?
“也許這輛奔馳車還留在花川戶案發(fā)現場附近的什么地方吧?”后龜山問道。
“不,我認為這絕不可能。這一點我已經打聽過了。”
“那么,御手洗先生,那輛奔馳車和古川秘書都失蹤了,你認為可能到哪里去了呢?”后龜山又問道。
“實在是不可思議啊?!庇窒磸娜莶黄鹊鼗卮鸬?。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后龜山趕緊拿起話筒,和對方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剛才接到的報告是,全東京二十三個區(qū)以及京郊的所有地方,從昨天晚上一直查到現在,根本就沒發(fā)現哪家醫(yī)院收治過失去了一只手臂的傷者。這太難以理解了。他到底上哪兒去了?他受了那么重的傷,自己根本就開不了那輛奔馳車吧?他失去的是右手臂,而奔馳車的方向盤在左邊,必須用右手才能換擋?!?/p>
“不,還是可以的,因為奔馳車安裝的是自動擋,只要啟動車子前用左手把擋放在D位上,用左手抓住方向盤,用腳控制油門和剎車也一樣能開?!碧锲榛卮鸬馈?/p>
“那么,御手洗先生,說說你的看法吧。”
“還要再等等,因為還存在其他特殊的可能性。必須等待大黑公寓提取的血跡化驗結果出來后,才知道是否和東武線火車上掛著的那條手臂的血型相符。雖然發(fā)生這種例外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左右,但萬一那條手臂不是古川留下的,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p>
“喂,大黑公寓里找到的血液的化驗結果還沒出來嗎?” 田崎向后龜山問道。
后龜山輕輕地點了點頭。田崎不耐煩地咂了咂嘴,不再說話了。很快,電話又響了。田崎自己不伸手,而是用眼神示意后龜山去接。后龜山拿起話筒后,一邊點著頭,一邊和對方說了一小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