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他還一邊伸手撓了撓滿頭亂蓬蓬的頭發(fā)。
“那么,我先找御手洗先生商量商量,過一會兒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我掛斷電話,轉(zhuǎn)身瞧了御手洗一眼,他還迷迷糊糊地睜不開雙眼,就像剛出生的小貓一樣。
“御手洗君,你倒真沉得住氣,睡得還挺香啊!你可知道今天出了件不得了的大事嗎?”
“什么?出大事了?”
此人往往睡醒后就把昨天的一切全忘了。
“你是說今天早晨出大事了?”
“是??!你沒聽說赤松稻平先生已經(jīng)死了嗎?據(jù)說被人發(fā)現(xiàn)時整個人懸在半空中。”
一聽這話,御手洗的雙眼可是徹底睜開了。
“你說什么?”
“還有,他的夫人冰室志乃,被人發(fā)現(xiàn)瘋瘋癲癲地出現(xiàn)在隅田公園里!”
御手洗頓時愣住了。
“什……什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真有此等怪事?簡直讓人無法想象?!?/p>
說完,他雙手抱住腦袋呆呆地站著,看來事情的進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這可實在太讓人吃驚了,究竟出了什么問題,才導(dǎo)致這樣的結(jié)果呢?”
也許是因為剛起床,他的聲音沙啞得嚇人。這時,只聽電視里的播音員接著說道:“有人把赤松稻平的照片拿到這位謎一樣的女人面前讓她看,她卻回答說:‘這人能在天上飛?!又€說:‘我親眼見過幾次他飛在天上?!@句話她翻來覆去地說了好幾遍?!?/p>
“我越聽越糊涂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先去洗把臉再過來,你把事情從頭到尾再好好跟我說一遍好嗎?”
我只好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等御手洗。這時電視里突然打出一行臨時插播的新聞字幕,說因事故而暫時停運的小田急線已全面恢復(fù)了運營。這時御手洗洗完臉回來了,我就開始對他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訴了他后,御手洗雙臂交叉,嘴里念念有詞:“怪了,這到底是個什么事件?這種奇聞怪事實在沒有聽說過!”
其實我心里也頗有同感。
“專門畫人在天上飛的畫家本人,死在比自己畫室窗臺還高出一層的架在空中的電線上,同時他的夫人又瘋瘋癲癲地在附近的公園里到處亂跑,這種事情實在奇妙之至,難以想象??磥沓嗨傻酒焦粚儆谀欠N能在天上飛翔的奇異人種??!”
他又跟往常遇到古怪案件時一樣,在屋里像沒頭蒼蠅似的來來回回踱個不停。
“不過,探索背后原因所需的重要線索我們都已完全掌握了;雖然無法見到赤松稻平,但我們也和他的夫人照過面了。這兩人的基本情況我們已經(jīng)初步弄清楚,淺草花川戶的現(xiàn)場也親眼見過了。只要將這些條件綜合在一起考慮,我們一定能找出隱藏在其中的秘密。不過一定還有一些重要細節(jié)被我們忽視了,當(dāng)時以為事情十分平常,便未及時加以留意。那些重要細節(jié)究竟是什么呢?對于這樁事件來說,它們必定是非常有價值的特殊線索。如果不是這樣,事情就不會以這種特殊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了?!?/p>
我只是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一聲也沒吭。我心里當(dāng)然知道,要是打斷他的思路,一定會引得他勃然大怒,歇斯底里地對我大喊大叫,那我可受不了。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這個還沒浮出水面的重要線索究竟是什么呢?難道就在死者的畫家身份上?還是在于死者夫人是個時裝公司的社長?要不就是事故發(fā)生在淺草?到底奧妙在哪兒呢?”
御手洗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在說些什么,我越聽越糊涂,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讓赤松稻平的夫人冰室志乃突如其來地精神失常?昨天夜里我們見到她時,她還一切正常,可是僅僅過了一夜,她的精神就全然崩潰了。也許這一夜之間,她精神上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那么,看來昨夜她眼前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這件不同尋常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想到這里,我腦子里馬上出現(xiàn)一個新的念頭:難道她親眼目睹了赤松稻平飛上天空,結(jié)果嚇成了這樣?
“喂,御手洗,我們可是掌握一個連警方都還不知道的事實??!” 我提心吊膽地對他說道。
果不其然,御手洗馬上拉下臉,嫌我啰唆似的打斷我的話:“才一個事實?何止一個!”
我半天說不出話,心里一直琢磨著他的意思,但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于是接著說道:“不管怎么說,我們知道這位精神錯亂的女人就是那家克里斯汀?奧基德時裝公司的女社長冰室志乃。這件事也許警方還不知道。我想,我們是否應(yīng)該打個電話告訴警方?湯淺君也是這個意思,剛才來電話就想問問你的意見?!?/p>
“這種事哪用我們?nèi)ゴ螂娫??反正總會有人看過電視后一眼就認(rèn)出她的?!庇窒床蝗葜棉q地回答。
“可是,就算我們多說一遍,也不為過吧……”
“噓!”
御手洗抬起右手打斷了我的話。電視里正在播送另外一條新聞。
“現(xiàn)在又有重要消息要告訴大家。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鏡頭里的播音員也感到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