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起床開始,右眼皮就跳個不停。莫桐瑤一邊收齊作業(yè)一邊在心里默默念叨著到底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還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
一如往常的趕在第一節(jié)課打鈴前把收齊的作業(yè)送去辦公室,放到桌上的時候,無意間瞥見桌上的粉紅色信封……
昨天下午體育課下課之后,回到教室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將手偷偷摸摸伸進桌肚,來回擺動了兩圈,發(fā)現(xiàn)那封“情書”已經蕩然無存。莫桐瑤彎下腰又確認了一遍,便不再注意,只當是始作俑者半路收回罷了,沒去深究。
可此刻卻看見它默默地躺在班主任的桌上,于是恍然大悟。
畢竟“寫給自己這封情書的,就是班主任”之類的猜想是沒有存在的必要的。
何況班主任還是一女的……
本想逃之夭夭溜之大吉的莫桐瑤,似乎被班主任猜透了心思,所以交完作業(yè)轉身還未邁出步子,便被身后的班主任叫住了。
班主任先讓她站在那里站了二十分鐘,沒有只言片字。似乎是給“犯罪嫌疑人”足夠的時間理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條標語。
莫桐瑤也沒敢多問,直挺挺地站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當然了,捏衣角,握拳,擦去手心沁出的汗水之類的小動作還是有的。
對面的班主任不時的揭開茶壺蓋,絲絲水蒸氣爭前恐后的涌出,模糊了她六百多度的鏡片。她像封建社會的女人笑不露齒一樣,輕輕的嘬了一口茶,蓋上蓋子。并且每兩分鐘重復一遍。
隔了好久,不知道具體有多久,莫桐瑤漸漸感覺雙腿已經麻木,快要站不住往后倒的時候,班主任沒有生機的嘴唇,緩緩的蠕動了。
對方先是客套般的關心了一下最近的學習生活情況,隨即長刀直入,指著桌上的“情書”要求莫桐瑤給她一個解釋。
怎么解釋?莫桐瑤腦海里飛快的翻過,那么多言情小說套路般的橋段,書到用時方恨少。到最后居然依舊是一籌莫展,莫桐瑤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又瞥了一眼橫在辦公桌上的“情書”,臉龐再次燒得通紅。
一言不發(fā),站在面前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露出委屈冤枉的樣子。
莫桐瑤照做了,聽說這是對付班主任的最好方法。好多同學屢試不爽,老婆子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看見自己的學生杵那站了一會兒,就舍不得了,于是無論之前是多么大的隔閡都一筆勾銷,揮揮手你去上課吧,眼不見心不煩,事情就這么了了。
所以她很是認真的在辦公室里挺了兩節(jié)課,愣是一個字不說。
“我就是不說,你能把我怎么著!”
而且,更主要的原因,是莫桐瑤不知道怎么說。那封信根本就是個冤大頭,自己除了知道沒有署名,其余什么都不知道。換句繞口令就是,除了不知道,還是不知道,你讓我怎么說。
于是她就一心反抗到底,心想不就是站一會兒么,回頭老婆子看煩了就揮揮手讓她走了。
然而這次,她是等到地老天荒都沒有等到那一刻,倒是一個人的出現(xiàn),讓她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快要天崩地裂了。
第三節(jié)課快要上課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吱呀——”哀嚎了一聲。莫桐瑤漫不經心的抬起眼,走進來的人,叫做張美琴……
【8】
“嘩啦嘩啦嘩啦-----”
淙淙的流水聲,水龍頭像壞掉一般不停的漏水,花城洗完手后,關掉了閘門。
“你那招到底行不行???怎么到現(xiàn)在都沒效果啊?!敝x添從口袋里掏出面巾紙,抽出兩張,其中一張遞給了旁邊的花城,再用另一張簡單了擦干雙手,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