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以吃喝為主題的聚會,因為這一群特殊的人聚在一起,差不多成了學(xué)術(shù)交流會。新成果、新點子、新想法,此時暢所欲言,彼此聊得不亦樂乎。
宋海寧很健談,物理、化學(xué)、生物,無論哪個領(lǐng)域他都能講出一套,初時簡媛覺得這人了不得,但漸漸的,她就開始討厭他,討厭他那個做派,不可一世,夸夸其談。他講的那一套,糊弄外行綽綽有余,可在座的有幾個是外行呢?很快,爭論就開始了,知識分子都為捍衛(wèi)自己的知識不遺余力,他們想爭,就絕對是全力以赴地爭、一定要分出高下對錯地爭。宋海寧的說法,經(jīng)不住推敲,畢竟隔行如隔山,他若不開口沒人對他求全責(zé)備,須臾間,他便敗下陣來,可是宋海寧就是有本事,即使敗了,三五句話之后,又將自己扶上了主角的位置,剛剛還和他面紅耳赤爭論的人,也被他幾句春風(fēng)化雨,心里慢慢舒服起來。簡媛看得不住得感嘆,這是個人精,可是她卻厭惡這種人。
總之,這一晚上宋海寧不停地奮力講話,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
聚會一接近尾聲,簡媛就迫不及待地拉上譚孟誠和主人告別。路上,她幾乎是帶著憤恨說:“這宋海寧真惡心,沒見過這么討厭的人!”
譚孟誠也深有同感地說:“自以為是,哪方面都插嘴,其實,有多少真才實學(xué)?忽悠人罷了。你看看他發(fā)的那些文章,大部分是在別人那掛個名,有什么呀!”
簡媛看不過宋海寧的做派,譚孟誠則是直接看不起他這個人。
此時經(jīng)汪宇一說,簡媛不由得想起了當(dāng)年的情景。
她對譚孟誠說:“老汪說得對,象宋海寧那樣八面玲瓏的人都在國內(nèi)混不下去,你更不行了,你和宋海寧沒法比啊。”
譚孟誠一揚眉毛,說:“我跟他比什么!宋海寧那種人絕對是有奶就是娘的,如果別的地方給他待遇高些,他馬上就可以扔下一切責(zé)任,早看出那人是個沒氣節(jié)的!”
任別人怎么說,譚孟誠無論如何心里也不愿承認他回國后會生存不下去,汪宇和簡媛在他眼里都有些神經(jīng)過敏。
汪宇對著簡媛苦笑,不好再繼續(xù)說什么。
簡媛可不肯放棄了,汪宇的話更增添了她的隱憂。宋海寧是個多精明的人啊,難道這種人在社會上還混不好嗎?回家后又跟譚孟誠說起了這件事,譚孟誠沒好氣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不是已經(jīng)說過支持我回國了嗎?怎么又開始嘮叨?”
“哎呀,我聽他們說這說那的,心里越來越不踏實。我看你算了吧。”
“你呀!別人說什么的時候你更要淡定,要站在我這邊,不要自己心先亂了,那還怎么做下去?不要再說什么了,也不要總想這件事,我知道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