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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節(jié):卷一:流蕩心念(37)

流離火 作者:十八子墨


"你說李遙和曲莫???"我恍然大悟,"他們是師大的……"

張云剛叼著墨鏡的腿兒,收好錢和票:"誰?。?

"誰都不是,走啦,十八。"路芳菲拽著張云剛的手臂,朝我擺擺手。

我去到燒烤店,阿瑟和左手聊得還不錯,方小刀笑得嘴都有點兒歪了,

我還沒坐穩(wěn)當,阿瑟就拉下臉:"小麥,搜身,搜十八的身,看這小子賺了多少錢?竟然把咱倆扔在咖啡廳,自己跑得兔子似的……"

小麥幸災樂禍地笑,竟然真的開始翻我的口袋,我一直都想不到小麥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氣,竟然把我牛仔褲兩個口袋里的東西都給翻出來了!

"三十、四十五、八十、一百三?呀!"阿瑟睜大了眼睛,"十八,你竟然為了這么點兒錢就把我扔在咖啡廳了?你還想不想活了?"

我小口地喝著啤酒,沒敢吭聲。

"秦誰無夢謬?"可能是喝了酒,左手竟然興致很高地念著我口袋中翻出來的一張紙片,左手疑惑地看著我,"秦誰無夢謬?今影花鬧……什么意思?"

我嘴里的啤酒一點兒都沒糟蹋,非常厚道地噴了方小刀一身,我忍不住笑出聲,左手愣愣地看著我。

"你說的什么?。?阿瑟皺著眉頭,搶過紙片,"秦誰無夢謬?什么啊?老兄,你有點兒文化好不好?這是'秦淮無夢寥,鈐影花鬧'好不好?和李遙兄江南曲……"

阿瑟、方小刀和小麥都笑了,左手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我忍住笑,搶過那張紙片裝到口袋里。

我開始打圓場:"我寫得有些草了,是我筆法的問題。"

阿瑟竟然還有些意猶未盡,摟著左手的肩膀笑:"你太有才了,秦誰無夢謬……"

方小刀本來臉就憋得通紅,阿瑟一這么說,方小刀撲哧笑出聲,左手的臉色和表情都難看到極點。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啤酒,因為阿瑟怪罪我為了兩張音樂會的票,就把他和小麥甩在咖啡廳,所以他要罰我喝酒,我知道這是阿瑟的借口,阿瑟不過是想找借口跟我喝酒而已。

那天晚上,左手也喝了很多啤酒,左手喝得悶悶的,我知道左手悶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讀錯了我寫的詩詞。不知道那些詩詞的意思是一回事兒,如果連字都讀錯,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阿瑟架著左手去臺球室的時候,左手的很多動作都有些僵硬了。

小麥喝了點兒啤酒,醉得不省人事,睡在另一邊的沙發(fā)椅上。

臺球室人不是很多,阿瑟和左手打臺球的時候,我就仰靠在球案旁邊的沙發(fā)椅子上躺著,感覺燈光搖來搖去的,我眼前模模糊糊的,能清晰地聽見球桿撞擊臺球發(fā)出的聲音。我看見阿瑟叼著煙,臺球桿在阿瑟的手里轉著,每個動作都那么帥氣。

方小刀拽了把椅子,坐到我身邊,含含糊糊地說:"十八,你覺得左手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我有點兒聽不清方小刀的聲音,我仰靠在沙發(fā)椅上,臺球室的燈光晃得人心慌。

左手的襯衫敞開著,牛仔褲的皮帶剛好卡住了襯衫的一個下擺,左手俯身靠在球案上,架起手指,另一只手滑著球桿,我能看見左手散落的襯衫下棕色的肩膀。左手的眼神從球案上飄起來,晃晃悠悠地看著我的方向。

我借著醉意,也看向左手,我聽得見自己呼吸的聲音,像是跑完了八百米。

我可以和阿瑟稱兄道弟,我可以毫無顧忌地看向阿瑟的眼睛,小麥說上來翻我牛仔褲的口袋就翻個底朝天;

我可以和李遙和詩詞,從《詩經(jīng)》談到《山海經(jīng)》,從唐詩宋詞說到上下五千年;

就算之前曾經(jīng)失敗了那份兒愛情,畢竟有讓我無畏無懼靠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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