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爺帥吧？你小心看傻了。"方小刀拄著球桿，壞笑地看著我，正在出桿的左手眼神冷淡地看了一眼方小刀，酷酷的。

左手突然把球桿遞給我："會玩兒嗎？"

"不會。"我慌忙搖搖頭。

左手把球桿塞給我："拿著，我教你。"

我有些不知所措，拿著臺球桿感覺上像拎著搟面杖，很別扭，怎么說搟面杖短點兒。方小刀把我推到臺球案子邊兒，左手從別的球案上拿起另一個球桿。

"用白球做底球，打你想打的球。"左手點了支煙，示意我打球。

我打量著手里的球桿，小心地看左手："能用粗的這頭打嗎？"

"你不會這么差勁兒吧？"方小刀笑出聲。

我瞪著方小刀："粗的這頭給勁兒啊……"

左手叼著煙，俯身在臺球球案上，非常漂亮地打了一個球進洞，抬頭看我："像我這樣。"

我照著左手的樣子，俯身用球桿打球，我的技術(shù)可想而知，旁邊的方小刀笑得東倒西歪，我惱火地瞪著方小刀。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去買煙。"方小刀揶揄地看我，轉(zhuǎn)身出了臺球廳。

我賭氣扔了球桿："不玩兒了。"

"怎么這么容易放棄？我教你，選個角度……"左手突然拽住我，把球桿塞到我手里，把我推到球案邊兒。

我俯身選了一個角度，左手靠在我身邊，用手輕輕擺正我前面支著的手指頭，又握住我放在球桿尾部的手，我感覺自己的心跳了一下，開始不自在。臺球廳里靜靜的，窗外的小雨打在窗戶玻璃上，能聽見沙沙的聲音。

我試著抽回手，左手握住我手的手用了一下力，我聽見左手在我耳邊的聲音，很低："按照這個角度打。"

我好一會兒沒動，左手低低地重復(fù)了一句："打！"

被左手握住的手在左手的力道下，球桿打出去，白色的底球撞擊到前面的紅色球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然后，紅球和白球竟然一起進了球袋，我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來。

"我只想告訴你，在你學(xué)習(xí)唐詩宋詞，還有那個什么《山海經(jīng)》的時候，我的時間都用在了臺球和撲克牌上，所以我懂的只能是這個。"左手放開我的手，在我耳邊小聲說著。

我想起歐陽，轉(zhuǎn)臉看向左手："其實你們宿舍的……"

左手靠著球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我一緊張，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新生歡迎會上，你和索多多到底唱什么歌兒？學(xué)校等著要節(jié)目單。"

"《真的愛你》。"左手轉(zhuǎn)身朝臺球廳外面走去。

第十章 流念：可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果我和左手不做兄弟還可以做什么？

我和小諾拿著飯盒，傻呆呆地站在喧鬧的食堂里面，不時被來回打飯的人撞到一邊。

"這，這是食堂，還是養(yǎng)豬場?。磕膬号艹鰜磉@么多人？"小諾手里的飯盒被別人擠掉了，咣當一聲摔到地上。

食堂里黑壓壓的，到處都是人，沒有人排隊，也沒法排隊，打飯的窗口被學(xué)生擠滿了，到處都是嚷嚷聲。

"三兩米飯！"

"倆包子！"

"我要牛肉土豆塊，你沒聽見嗎？"

"那是我的炸魚！戴綠帽子的那個，聽見沒有？那是我的炸魚，我都打了卡的！"

……

"NND，來了新生，老娘還吃不上飯了！我拼了！"小諾看了我一眼，一咬牙一跺腳，挽挽袖子，朝黑壓壓的人群沖了過去。

"砰！"有人撞到我身上，我扶住一看，是暈頭轉(zhuǎn)向的小諾，小諾咬牙切齒地，一把推開我，朝著黑壓壓的人群再次沖了過去。

"砰！"小諾再次被撞了回來，頭發(fā)也亂了，憤怒地看著我，"我還不信了我！"

小諾騰地再次往人群里沖，沖了一半兒，小諾老老實實地回來了，拽著我就往食堂外面走，我不曉得小諾為什么突然放棄了，看看擁擠不堪的人群，我想著買泡面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