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兩人僵持著看著對方?! ∠哪е?,心里有種難以壓抑的怒火,沒有說話。顧亦城毫不避諱的剖白,聽在她耳朵里,足以氣死人不償命。她退后幾步,轉(zhuǎn)身跑開,跑出幾步,忽然掉頭,竟是朝身后的住院樓跑去,飛快的。
顧亦城瞇了瞇眼睛,下一秒立馬判斷出她的意圖,拔腿追了上去。兩人奔跑的速度都不慢,拉扯中撞了個人,顧亦城被牽絆住,夏沫趁機閃入電梯內(nèi),快速按下關(guān)門鍵。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她看見顧亦城緊張的神情,朝他冷笑著揚了揚嘴角。
“靠!”顧亦城一腳踢在緊閉的電梯門上,轉(zhuǎn)身推開旁邊樓梯的門,提起一口氣往上沖,好在舒姝的病房是在四樓,用跑的他不一定會慢。
夏沫飛似的沖到舒姝病房前,“砰”的一聲推開房門,任誰都聽得出來者不善。
龔倩站起來,疑惑地看著這個去而復(fù)返的女人,她臉上的神情和先前完全判若兩人。
夏沫第一次出現(xiàn)時,龔倩正大吃著顧亦城叫的外賣,嘴里還包著口飯。她第一眼覺得這女孩好漂亮啊,長得特像最近躥紅的一個彈鋼琴的小明星。她優(yōu)雅地走上前,望著病床上的舒姝,眉宇間是一種驕傲與不屑,猶如選美中獲勝的女王。龔倩正想問她找誰時,她卻忽然捂住嘴,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現(xiàn)在她再一次出現(xiàn),眼里帶著明顯的恨意與不甘,那樣子就像是……是來打架的?
夏沫快步?jīng)_上前來,龔倩下意識地擋在舒姝床前,緊接著,又一個身影竄了進來。
“夏沫。”顧亦城拽住夏沫,忙去瞧病床上的舒姝,這才松了口氣。
他眼里帶著幾分寒意,對龔倩笑笑,拉著夏沫往外走。夏沫被他拽著,掙扎著走了兩步,樣子越發(fā)激動,嘴里叫嚷著:“放開我,顧亦城!讓我看看啊,讓我看看你不顧一切是什么樣子?。 ?/p>
說著,她瘋了似的掙扎起來,并試圖撲向病床上的舒姝。顧亦城認識她這么久,驚訝她力氣原來那么大,拳頭落在他胸口還真是痛。他覺得有時候女人爭一個男人,只是把男人當(dāng)玩具,即便她不那么喜歡,別的女人若妄想染指半分,也會拼命。
顧亦城將她拉近,捂住她的嘴,貼在她耳邊冷聲道:“夏沫,這件事上,你千萬別考驗我的耐心。你可以試試,碰她一根頭發(fā)試試??纯次視趺礃??!?/p>
夏沫瞪著他,咬牙切齒,胸口一起一伏。憤怒、嫉妒、委屈、不甘讓她瞬間失去理智,但她很快便冷靜下來,就如顧亦城先前所說,她和他的感情原本就很淺,而她確實不敢去挑戰(zhàn)他的底線。
顧亦城放開她,她索性坐在一旁哭了起來。
龔倩張大嘴,完全沒明白這是哪出戲。最好笑的是,肥皂劇的女主角現(xiàn)在好像還昏迷著吧?她轉(zhuǎn)頭去看舒姝,見她微蹙眉頭,睫影微微一動。
“舒姝?”龔倩喜出望外,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她睜開眼。
龔倩抬頭看了眼顧亦城,見他臉色微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病房里瞬間充斥著說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怪異氣氛。
“舒姝,舒姝。”龔倩又叫了兩聲。舒姝睫影又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這次是真的醒了。
“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龔倩問。
“手麻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嘶啞,干干的咳了兩聲,她從被子里伸出手,右手手指夾著一個夾子似的東西,連著一旁的心電圖,因為血流不暢,整個手掌已經(jīng)烏紫。也不等龔倩反應(yīng)過來,她自己便拔掉了夾子。她眼睛掃過病房里的人,慢慢從耳朵里取出助聽器,放在床頭柜上,淡淡說:“有點吵。”
然后,躺下,就這樣又睡了過去。
她仿佛說著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其實真的只是有點吵,而且這爭吵也與她無關(guān)。可是這無關(guān)緊要的一眼,顧亦城卻說不出是何滋味。舒姝看過來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不到一秒,沒有驚訝,沒有恨,波瀾不驚,什么也沒有,在她眼里,他成了陌生人。
顧亦城走時,舒姝仍然睡著。
他走后,龔倩推推病床上的人道:“人走了啊。你聲音咋了?”
舒姝睜開眼睛,摸著自己的額頭道:“嗓子跟火燒似的,頭暈得很?!?/p>
龔倩趕緊叫來護士,量體溫了,三十七度。
護士說,頭暈是正常的,嗓子痛是手術(shù)時插呼吸器傷了喉嚨,又交代了些基本事宜,比如排氣后才可進半流質(zhì)類食物,麻藥大概會在六個小時候后完全失效,到時候會很痛,熬不住的話可以選擇吃止痛藥或者打止痛針。
舒姝說:“能熬得住,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