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小姐!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素馨猛地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了。原來只自顧自地走著,來到了蔣宇的畫室附近竟未察覺,忘了去和他打聲招呼。
蔣宇從二樓畫室的窗口探出頭來,下午的陽光在他的臉上調(diào)和出溫暖的油彩。見素馨聽見了他的招喚,蔣宇便不再喊,只是伸手示意她到畫室里來一下。
素馨想,蔣宇一直在畫的那幅畫,應(yīng)該畫好了吧。
素馨將那枚在這繁華的時光里兀自夭折的小葉片疊進手帕,裝進貼身的衣袋里,然后朝蔣宇的方向走來。
綠葉也好,枯葉也罷,只是心頭懸掛的那枚承諾的果實,不分季節(jié)地,一天一天地越變越瘦,搖搖欲墜。
朋友講起這樣一個故事,說是有一只鳥兒和一只金絲的籠子相愛了,金絲籠子將鳥兒深情地擁入懷抱,它們想著就這樣長相廝守,直到天荒地老。豈料后來那鳥兒突然驚覺,原來自己更愛的是自由,沒有什么比飛翔更能讓它心動,它只有在氣流的滑動里才能找尋到真實的自我,而眼前這一切,只不過是虛幻,一場煙花??上Т藭r籠子已無法打開,最后,鳥兒抑郁地死在籠中。
多可悲的鳥兒呀!眾人感嘆不已。
素馨暗自想,那籠子,卻也是悲傷的呢,它也想化作一只鳥兒和愛人一起比翼雙飛,海角天涯,無奈它今生只是一只金絲的籠子。有些事情我們真的是無能為力,可以做的,唯有嘆息。
所謂緣分,誰又能說那定然不會是一場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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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悅雅找到素馨,興高采烈地向她宣布一個好消息。本市將會有一場盛大的舞會,悅雅因為認識那家的小姐而被邀請了,而且她還可以隨便多帶些年輕人一起參加,于是她就來找素馨了。
素馨說,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湊熱鬧,不喜歡去飯局舞會之類的場合,況且我跟那些人又不相熟識,還是算了吧。
悅雅不依,說,這次主人家邀請了一大批的年輕人,為的就是營造狂歡的派對氣氛,你整天一個人待在屋子里,慢慢地怕是性格都變得老氣了,還是跟我一塊兒去舞會吧,都是些年輕人,即便之前不認識,也會很容易找到共同的話題的。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素馨終于答應(yīng)下來,她不想掃了悅雅的興致。
悅雅拉起素馨的手,親昵地左右晃動著。口中說道,這就對了嘛,我還有一件事沒對你說,承辦這次舞會飲食的是一家西洋餐廳,正宗的法國宮廷廚藝,想想你最愛吃的法國小點心吧,有口福了呢!呵呵。
去參加舞會的那天早上,悅雅和另外的幾個人一起來到素馨家中,叫了素馨好一同前往。素馨正在為穿什么衣服而發(fā)愁呢,見她們一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忙叫她們幫忙出出主意。悅雅挑了一件腰身修長的旗袍,說,我看這件挺好的。
悅雅幫著素馨將那件旗袍上身。旁邊一個人道,人家惠珊可是留過洋回來的,再說,這次的派對也是完全按照西洋模式舉辦的,我看還是輕紗裙或是百褶裙更合適一些。
素馨忙朝衣柜里張望,卻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置辦過那類的衣裳。這時悅雅已經(jīng)幫素馨扣好了最后一枚扣子,口中說道,以我們素馨的氣質(zhì),還是不適合穿那種衣服的,其實若是一個人生得麗質(zhì),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素馨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紫色緞面的收腰旗袍,繪著些零星的花色??赡苁莿偛怕犃藙e人的話,現(xiàn)在也覺得不太妥當(dāng),說,我怎么覺得自己這副樣子那么滑稽,活像一串紫葡萄,不行不行,得換下來。說著就要去解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