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歸政治,唯一的學(xué)生還是要帶好的,孟天杰想起了今天給梅預(yù)約了晚上七點鐘的一節(jié)外教小班課,梅答應(yīng)要來,便抬頭一看時間:7點40,梅應(yīng)該已經(jīng)坐在教室里了。
孟天杰踱步到教室一看,不但沒有梅,也沒有外教,于是又用懷疑的目光看了看教室的標(biāo)識:Classroom A,這節(jié)課就是在這里,沒有問題啊?難道梅沒有來嗎?
梅從來不會缺課,孟天杰頓覺奇怪,便來到前臺一探究竟:“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梅的學(xué)生,她……”
不等孟天杰說完,快嘴的前臺主管伊娃搶話道:“杰伊哥哥,還說呢,人家剛才捂著個臉跑了?!?/p>
另一個前臺桑尼正在百無聊賴地玩QQ,一聽此事,立刻八卦:“怎么了,杰伊,是不是又欺負人家了?”
孟天杰苦笑:“還說呢,我也想知道情況,伊娃,你幫我查一查這節(jié)課是哪個外教上的?!?/p>
伊娃查后回答:“凱龍的課?!?/p>
凱龍是個來自蘇格蘭的外教,熱情奔放,一頭棕黑色的卷發(fā)過頸,臉上留著的胡碴好像永遠也刮不干凈,慵懶的外貌深受女生的喜歡。
此時凱龍正坐在外教辦公室的椅子上思考些什么,見孟天杰進來,用他那慣有的熱情招呼孟天杰坐下。
孟天杰知道和外國人打交道要掌握好分寸,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好凱龍,我不想打擾你,但有些事想問問,我不知道那個叫梅的學(xué)員怎么上課上到中途跑掉了?”
“哦,梅是你帶的學(xué)生???我想她身上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也許是身體不舒服,或者……”凱龍聳聳肩,誠懇地說,“或者我想是不是我傷害了她……”
孟天杰皺起了眉頭:“你怎么會這么認為呢?她只是一個來上課的女生,而且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就是一個很愛笑的人,不至于因為一節(jié)課而受傷害吧?!?/p>
凱龍也很無奈:“杰伊,有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們中國人的觀點是怎樣的,我也想知道答案,你是她的Tutor,她一定很信任你,方便的話,你給她打個電話直接問問她吧?!?/p>
孟天杰立刻撥打梅的手機,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
“不好意思,凱龍,她關(guān)機了,我等一下再打吧?!?/p>
“OK,杰伊,請你一定要聯(lián)系上她,有消息請告訴我一聲,拜托!”
晚上9點下班時,孟天杰終于撥通了梅的電話,電話里的梅失去了往日的開朗,有氣無力地說:“杰伊老師,接到你的電話真好?!?/p>
孟天杰頓時產(chǎn)生一絲不祥的預(yù)感:“你怎么了?梅,我還在等你呢,結(jié)果你上到一半的課就跑了,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梅說:“我就在你們貝爾對面的第四醫(yī)院,我沒事?!?/p>
孟天杰急了:“還說沒事,都進醫(yī)院了,你生什么病了?我現(xiàn)在下班了,很近的,我過來看看你怎么樣?”
梅哽咽著說:“謝謝你,杰伊老師,這不是你分內(nèi)的工作,都已經(jīng)下班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p>
“說什么呢,梅,不要分得那么清楚。我是你的老師,更是你的朋友,另外我想弄清楚一些事情,我這就過來好不好?”
“真是,讓你為這些事情瞎操心……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過來吧?!泵返恼Z氣間帶著感動。
孟天杰在樓下超市買了些水果,便前往第四醫(yī)院,梅正癱坐在婦產(chǎn)科的病床上,床頭柜上擺放著阿膠膠囊、益母草等補血的東西,看起來像剛做完手術(shù)的樣子。她的穿著打扮還是那么入時,臉上卻失去了昔日的光彩,頭發(fā)凌亂地搭在面前,遮著半張面孔,叫人憐憫萬分??匆娒咸旖艿絹?,梅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孟天杰在梅的身邊坐下,吃驚地問:“梅,你……做了人工流產(chǎn)?”
梅不置可否,微微點了下頭,病房中只有他們兩人,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憂傷的味道。
孟天杰關(guān)切地說:“我之前找過凱龍老師,他說他傷害了你,并且讓我一定找到你。梅,你和凱龍之間一定有什么故事,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梅頓時兩行淚水奪眶而出,她捂著自己的臉,試圖讓情緒平靜下來:“杰伊老師,謝謝你關(guān)心我……你是個好人……你愿意傾聽我的故事,我什么都告訴你……”
“凱龍,是我交往了兩年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