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瞧,我一定要把貼上來的紅紙條,一張張地撕下去!”成冰極豪爽地放下話來,果然自此之后大殺四方,接連贏了數(shù)盤,頭上的紅紙條只剩下四張。趙旭頗不服氣,狐疑地望著她:“我信了你的邪,剛剛你都是故意玩我們的是吧?”
這一次席思永的新女友突然摔下牌來,站起身微怒道:“我去喂鴿子,反正這牌四個人也能玩!”
席思永瞥她一眼后嗯了一聲,趙旭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了,不高興?”
“沒事,繼續(xù)玩?!毕加赖溃郎?zhǔn)備重新發(fā)牌,負責(zé)燒烤的人忽喊了一聲:“同學(xué)們,第二輪啦,趕快搶啊——”話音未落,眾人便扔下牌躥了出去,等成冰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身邊只剩下席思永和隔壁同樣被晾下的杜錦蕓。
杜錦蕓指著圍在烤架旁的一群男生哭笑不得,席思永無奈笑道:“過去跟他們一塊吃吧?!?/p>
剛剛和杜錦蕓打牌的幾個男生也遠遠地招手叫杜錦蕓過去,余下席思永一人,成冰不自覺地警戒起來,瞥向他的眼神便帶上審慎的懷疑。剛才他女朋友為什么摔牌不玩,別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卻是清楚的。正巧席思永轉(zhuǎn)過身來笑道:“我們也過去吧,哎,你頭上還貼著幾張條呢。”他伸手過來幫成冰撕開紙條,指尖恰輕拂過她的發(fā)絲。
成冰臉色陡變,噌地站起身來,攥著拳努力克制升騰起來的怒氣,狠命地拿指甲掐著掌心,良久后低聲道:“我的書你該看完了吧?改天你讓趙旭帶給我。”
這樣的男生她見得不少,只是這次格外的不舒服。雖然交情不深,她卻覺得席思永不該是這樣的人,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還是及早了斷的好。席思永只片刻也明白過來,陡然生出股悶氣,怎么都覺著不是滋味,腦子里不知怎么又想起自控系那個割腕的男生,據(jù)說他事后又在人前人后把成冰說得極不堪,好像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出于成冰對他的引誘。事情真假無從考據(jù),趙旭卻在寢室對此人做過一番批斗,然而現(xiàn)在席思永腦子里想的卻是,成冰那時在寢室戴著耳機寫作業(yè)的時候,是否也是現(xiàn)在這樣的眼神?
“放心,我怕血得很,沒有到八棟割腕的興趣?!毕加垒p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譏誚之意不言而喻。成冰便也不和他兜圈子,低聲冷笑道:“你手上明明有一套J,為什么把第四個Q傳給我之后不拍下去?為什么每次我贏的時候你都是反應(yīng)最快的那個?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區(qū)別,不過自以為手段高明一點罷了!”
“公主殿下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一點?”席思永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看人給你獻殷勤看多了吧,連別人隨便讓讓你,都能聯(lián)想得這么豐富。”
“你!”成冰一時氣急,卻又真找不出什么他罪大惡極的證據(jù)。
席思永雙手插進薄風(fēng)衣的兜里,唇角微勾地瞅著她。那是張頗討時下女孩子歡迎的臉,如果他嘴里說出的話不那么惡毒的話:“打牌呢,輸你兩盤讓你高興高興,也是看阿旭的面子,反正我隔壁家小孩每次和我下棋都要我故意輸給她,我就當(dāng)日行一善。不過你要是生氣了,阿旭的面子絕對沒有大到讓我去爬東方明珠電視塔?!?/p>
成冰被嗆得不輕,甩手便氣沖沖地往山坡另一側(cè)沖,席思永撇撇嘴,也懶得理她。不想她走到坡頂后一不留神被短樹樁拌了一跤,一個趔趄便栽了下去。席思永趕緊趕過去,眼見著她整個人往坡下滾,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連忙沖下去扶她。好在成冰被一截樹根擋住,勉強坐起來,又好像崴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