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兄,別老在那兒裝憂郁了!看看你眼睛里,又飄滿了霧氣!”我從一陣失落中被韓浩驚醒。
“誰傷感了!我是在思考重要的人生哲學問題!”我反駁說。
“是不是想女人了。哼哼?”韓浩的聲音賤颼颼地飄蕩在我耳邊。
“去去去!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那么淫蕩啊!”
“誰淫蕩了!”說著韓浩的眼中飄出一股賊光,“我覺得我妹妹韓娜不錯。家庭條件不錯,長得又漂亮,身材絕對的魔鬼。不如你去追她吧!以你的條件,再加上我的煽風點火,我覺得沒問題!”
“追什么追,世間有姻緣,姻緣未到,一切都沒用?!蔽已b酷。
“你別裝了,什么姻緣不姻緣的。你就那么悶騷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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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站了一路。還好車站就在我們租的房子附近。最近我們那棟樓前面正在翻建一棟新樓。施工的嘈雜聲經(jīng)常吵得我們連睡個午覺都不得安寧。
在經(jīng)過施工地點的時候,我老遠地就看到了一張火紅的大臉。這臉太與眾不同了。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室友楊大安。他帶著一頂安全帽,在新建大樓的附近繞啊繞的,像是在勘察地情。
楊大安也老遠認出我來了,大嗓門兒天雷勾動地火似的,對我喊:“尚民!你怎么來這里了?”
我可沒他那么大的嗓門兒。我和韓浩加緊腳步走到他的面前:“我們在這邊租的房子。你怎么跑這里來了,還穿成這樣。跟一包工頭似的?!?/p>
“哪有??!我是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我要幫忙設(shè)計一個室內(nèi)設(shè)計圖。”楊大安看了一眼韓浩,說,“韓浩學長好!”
“你好!真是了不起,你還會室內(nèi)設(shè)計?。 表n浩裝出一副學長的模樣說。
“哪里哪里。我舅舅包了這個工程。我正好也學過一些,就幫些小忙。”
“原來是你舅舅包的工程。這你可要補償我們。天天的,擾得我們睡不好覺!”我逗他說。
“嘿嘿嘿……”楊大安不知道說什么了,撓撓頭,嘿嘿嘿傻笑。
“要不去我家坐坐吧!我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正好一起吃個午飯。”韓浩很熱情地邀請楊大安。
“不了不了,我還得去向我舅舅匯報下情況。”
“著什么急?。 蔽艺f。
“這回真不行。等改天的吧!改天我一定去!”
楊大安晃著個五大三粗的身軀,急急忙忙地走了??粗谴掷锎謿獾臉幼樱嬗X得他還是挺可愛的一個人。
韓浩通過他舅舅的關(guān)系順利進入了哈爾濱銀行,試用期三個月。他們實行輪崗制,韓浩第一個月就被分到了信貸部。簽約合同上寫的是月工資底薪四千,聽他忽悠說,一個月下來底薪加上亂七八糟的獎金和補貼,少說也得整個五千多!
大連這地方,環(huán)境好,適合人居。但是平均工資水平很低。像他這樣新畢業(yè)的應(yīng)屆大學生,一上崗就能開那么多工資,真是活見鬼了。要不是托了家里的關(guān)系,別說能在銀行找個活,就是給人家刷廁所都沒人要。要知道,刷廁所也是個技術(shù)活兒。
我算是鐵定了心地要考研。我們這批八零后的中產(chǎn)階級家庭的孩子,就趕上這個坎兒了。工作不好找,想要出人頭地,就是更難的事兒。
我好不容易在極地海洋館找了份兼職,每天工作半天,工作時間是韓浩的二分之一,還沒有休息日,但我的工資卻只有他的五分之一。我每天干的活兒就是給那些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游客們修改照片。
每天韓浩回來都會向我大抱委屈,像“工作真是好累啊”、“感覺我們那女上司整個一母夜叉”、“今天那個客戶真是煩死人了”之類的話,經(jīng)常飄蕩在我耳邊,我耳朵都快給他磨出老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