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茜的晚餐，他竭力讓自己不至于表現(xiàn)得心不在焉；他也確實做到了。睡了午覺的她看起來精神更好，咳嗽也不再頻繁；他們吃了些她愛吃的東西，反正每次都是這樣，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么。

到了晚上九點，他們找了家酒吧去玩。賽斯會跳幾種舞，這是為了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他也會談鋼琴，但自從他的手部病癥惡化而不得不戴上手套之后，就很少再去碰鍵盤了。這一天，他看似興致不錯，在全場燈光變暗之后，他要求舞臺把唯一打向鋼琴師的燈光也熄滅了，然后很隨意地彈了支曲子。

一曲結(jié)束，他在掌聲中下了臺，陪著林茜坐了一會兒，這才回家。

淋浴、美酒依然是不可或缺的，他們在昏暗的光線下*，親熱地交談著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地避開遇見那個女人的話題，直到藥片發(fā)揮了作用，她趴在他胸口睡著了。他才開始想起今天遇到的事情，由于值得思索的線索太少了，他很快也就睡著了。

當(dāng)夜12點前后，他被珍妮.佩頓的那個電話吵醒，就再也沒能睡好，滿腦子都是她尖利的叫聲：“救救我，賽斯，救救我！”

他以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挨到第二天天亮，洗了個澡，穿好衣服等林茜睡醒。這一天的上午九點，他送她到公司。按照慣例，每周三的講座結(jié)束后，他可以逗留一天，然后乘周四晚的航班回到紐約。他從周三的情人身份，變成了她的兄弟或者密友，這是無性的一天，她工作的時候，他就樓下喝咖啡處理文稿，再一起共進午餐和晚餐。

然后這一次的周四，由于公司門口的幾輛警車，而注定將會變得不平凡。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病人發(fā)生自殺或傷人現(xiàn)象并不罕見，由此林茜和杰拉德警官算是熟識，就上前詢問。

“珍妮.佩頓，是您的病人嗎？”杰拉德說道，同時好奇地打量著站在一旁的賽斯，“她昨天夜里上吊自殺了，確切地說，是今天凌晨。法醫(yī)初步判定是在十二點之一點間?！彼S手掏出照片，“是這個女人，對吧？”

如果說那個時間段，讓賽斯覺得敏感；那么，警官手里的照片，則徹底地打擊了他。珍妮.佩頓，就是那個在停車場攔住自己的女人；她也是那個在深夜給他打電話求助的人，而她在隨后的不久，自殺了。

林茜并沒有看到賽斯的臉，但警覺的杰拉德看到了，他轉(zhuǎn)向賽斯：“這位先生，您也認識這女人，是嗎？”

“是的，警官，你叫我賽斯就可以了。這女人昨天在停車場攔住我，感覺她好像有幻覺，而且昨天夜里，她曾向我打過求助電話。”

“哦？您可不可以跟我仔細說說。”警官掏出便簽開始記錄，賽斯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嗯，”警官點點頭，把他的小記事本又揣了回去，“我們正在搜尋她相關(guān)的狀況，考林斯大夫，她是否真的存在幻覺?！?/p>

林茜.考林斯被這個事實被震驚了，一時語塞，“呃……我想，她確實有吧。本來她在戒酒互助會報了我的班，但她這幾周換了別人的，我不知道，呃……也許是出現(xiàn)了新的問題……”

“對了，警官，你們?nèi)绾闻袆e她是自殺的呢？”賽斯插嘴問道。

“沒有破門跡象，沒有防御性傷口，沒有麻醉劑，但卻有遺書。換作是你，會怎么想呢？”

“那么，遺書是寫給什么人的呢？”

“喔，說起這個，倒是有些奇怪了。遺書并沒有指明是交給某人，不過，她的丈夫帶著孩子，于兩年前離開了她。也許是寫給他們的，也許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們在那里，所以就沒有指代?！?/p>

“我可以看看么？”

“呃……這可能有點問題，現(xiàn)在那東西被當(dāng)作證物了?！?/p>

“那么，我可以去看看現(xiàn)場嗎？”

警官為賽斯的這句話而感到莫名其妙，這家伙是沒有常識還是怎么的？他不由得再次去打量他，黑頭發(fā)、黑瞳孔，看起來很普通的人，戴著一只黑色的長手套，會不會是有皮膚病。最有趣的是，他在賽斯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開玩笑的跡象來。

“你當(dāng)然不能去現(xiàn)場。”耽擱了好久之后，警官這樣回答道，“因為……”

“那么，這個證件能不能讓我進入現(xiàn)場呢？”賽斯從口袋里掏出一件東西遞過去。

杰拉德接過之后大吃一驚，那上面寫著：特設(shè)危機干預(yù)師/自殺調(diào)查員，上面印了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和陸軍部的戳子。

“別擔(dān)心，”賽斯把它拿回來，“我懂得規(guī)矩，你會和我同行，所觀察到的一切，都會第一時間讓你知道?！?/p>

“啊，好吧，沃勒先生，但是……這確實是自殺案件，你有什么可懷疑的嗎？”

“不，我沒有懷疑什么。我工作的一部分，正是對自殺者進行心理解剖，并進行數(shù)據(jù)記錄?！?/p>

“那好吧，我?guī)氵^去?！?/p>

賽斯跟警官離開了，他簡單的叮囑了林茜幾句，讓她放心。

可她還是無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