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12點,珍妮靠在臥室的沙發(fā)上,幾小時前,她剛剛被一個男人給拒絕了。
于是,現(xiàn)在,她的腿上放著一支伏特加瓶子。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連頭都不歪一下。
想過十幾聲之后,電話答錄機自動接通了,“你好,這是珍妮.佩頓,我現(xiàn)在去享受生活啦~唔,有事請留言。”
“Hi,珍妮?”又是那個男聲,這一次聽起來陰陽怪氣的,而且不是答錄機里傳出來的,“你知道我可以通過各種方式跟你交流,你打算干什么,把我的聲音錄下來嗎?拿給別人去驗證我的存在?”
“滾蛋!”珍妮把瓶子扔出去,可她根本不知道要打誰,“滾!別再纏著我了,你這個幽靈!”
“喔……”長長的噓聲,“喔,珍妮,你需要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對吧?就像今天晚上,你搭訕的那個人——暖洋洋的,你渴望他的身體,對嗎?你想讓他干什么呢?小珍妮,快點告訴我,你瞞不過我的。喔喔,不得不提醒呢,你想被干也不該找個黃種豬!”
珍妮把手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出去——枕頭、花瓶、鏡框——電話掉在地上的時候,還嘟嘟地響著。她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各種各樣的噪音向她的耳朵一股腦地襲來,可那個男聲還是清晰地不絕于耳。
“啊~你失去了控制,你想干什么,如果要殺掉我,你得先殺掉自己。話說回來,難道我們臨死之前,不應該來一下嗎?”
珍妮奪門而出,從壁櫥里掏出釘子、錘子和木板,發(fā)狂地將臥室的門給釘上了。
“閉嘴,閉嘴,閉嘴!讓我靜一靜,你這個混蛋!”她在走廊里蹲下來,眼淚順著臉頰直往下淌。
“閉嘴?你真的想要我閉嘴,而不是我用嘴巴好好地舔舔你嗎?”男聲如幽靈般地,一路追隨她來到中廳。
“你這個膽小鬼,混蛋!你除了會說話說話,還他媽能干點什么!操你!你這個變態(tài)!”珍妮一邊回頭罵著,一邊跑,那聲音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甩不掉抹不去,她被矮柜絆了個跟頭,釘子刺進小臂,鮮血涌出。她因此,哭得更厲害了。
“我除了會說話,還會干點什么?喔喔,你需要我干點什么?*你、勒死你,對吧?!”男聲嘿嘿地笑起來。
珍妮絕望地邊哭邊跑,鉆進了洗手間,她想打一個電話,像那個素昧平生的男人求助。她從胸前的襯衫里,掏出那張名片,它已經(jīng)被淚水浸濕了。
她的手機在臥室里,她把門釘死了,沒法回去拿,也不敢回去拿。她左顧右盼,抄起洗手間的電話,撥了名片上的號碼,幾秒鐘后,對面?zhèn)鱽硪粋€男人還有些迷迷糊糊地問話,“我是賽斯,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沃勒醫(yī)生?啊,救救我!賽斯救救我?。 ?/p>
電話“咔”的一聲斷掉了……
差不多與此同時,華盛頓市的另一角,賽斯.沃勒本已安然睡去。忽然被一陣手機鈴聲給驚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一伸手,正摸到林茜的屁股,這讓他更清醒了一點,也讓她哼哼唧唧地翻了個身。
賽斯撐著身體坐起來,看看鬧鐘,12點出頭。這當然不是他第一次從夢中被叫醒——這只是一種友好的說法,實際上賽斯是不會做夢的。當他注意到那是一個陌生號碼來電,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說道:“我是賽斯,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他以為是有人打錯了電話,不料卻傳來一陣歇斯底里地尖叫:“沃勒醫(yī)生?啊,救救我!賽斯,救救我!”
即使一頭霧水,他仍然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正要詢問,卻聽到對方掛斷了電話,接著是嘟嘟的忙音。他試著回撥了一個電話,可仍然是無法接通的忙音。
如果說林茜被摸了下屁股還有些朦朦朧朧的睡衣,那從聽筒里傳出來的尖刻的叫喊,無論如何也讓她睡不下去了。她翻過身,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借著月光端詳賽斯的臉。那是一張黃種人的臉,盡管膚色很白,顴骨也挺高,但黑色的瞳孔和垂在臉側(cè)的黑色直發(fā)仍然標注了他的種族;他有著鋒刻的眉毛和小小的嘴巴,這說不上性感的面孔,卻有著獨到的魅力。
“那是誰?”林茜在他懷里,輕輕地摸著他腹部濃密的卷毛。(喲喲~這是我第一次描寫賽斯的毛——不是*,別搞錯了。)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我記得她的聲音?!彼哪樋此破胶停济磺那穆杽恿艘幌?,可心里按不下一陣陣的不安。
“她要你救救她,可你現(xiàn)在還在救我?!绷周鐙擅牡囊恍?,把臉擱在他的胸前。
“林茜,這不是個玩笑。我今天晚上在你工作的戒酒互助會見到她,總有些什么叫我放不下心來,她有幻覺,需要幫助?!辟愃馆p輕地扶著她的脖子,把她的頭又擱在枕頭上,隨后赤身*地下了床。月光照過來,他的身體朦朧而勻稱,說不上胖瘦。
“所以,你現(xiàn)在要從一個女人的床上走下來,趕去另一個女人的床上?!绷周玎洁炝艘痪洌桓吲d了,說話有些急促,勾起一陣要命的咳嗽。
賽斯端過一杯水和幾片藥,“別鬧了,快躺好,你的病還沒好利落?!彼璐吮P住他那套著長長黑色手套的左臂——他即使睡覺也不見得會摘下來——把它拉向自己的身體,然后按在*邊上,“還記得你對我說過什么嗎?”她問道。
“什么?”
“你曾經(jīng)教導我的話,不記得了嗎?‘永遠不要把你病人的狀況帶回家’,喔,別說話,”她把溫印在他的唇間,“別說話,親愛的,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會說這是危機情況,或者說我和你不同,而你總能把一切應付好。但即使你抱著善心,你又該去哪兒找她呢?你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想你也不一定知道她的住址,電話也沒打通。你又能做些什么?何況,你我都知道,有些病人總是希望引起咨詢師格外的注意,何況一個年輕女人面對你這樣有魅力的男咨詢師?!?/p>
“但是……”但是他說不出來了,如果一定要找到那個女人,他的確有的是辦法,他可以趕回戒酒協(xié)會,依照手機上的那個來電,詢問她的相關信息,他的證件走到哪里都行得通。然而,這是不是最合適的方法呢?他不確定,今晚,他見到她的時候,就感到面前站著的女人并不正常,林茜說得并沒有錯,他想,也許是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
他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就被她拉進被子里,“我不要吃藥,”她俏皮地笑起來,“你就是我最好的藥!”
她把被子儼好,直至月光照不見兩人滾動的軀體……